第一百章(第2/3页)

东梁侯决心为世子求娶原氏女,之前没有得到满意答复,借郅玄设宴的机会,东梁国行人再一次开口。

当着众人的面,东梁国行人提及梁夫人,大谈两国盟约,更借郅玄的血缘攀扯亲情。言下之意,东梁侯这般诚意,许以世子夫人尊位,求娶原氏庶女,郅玄若不答应是否心存傲慢,太不给面子?

“请君上应允!”

行人出身显赫,仗着背靠东梁国,行走各国无往而不利。以为郅玄年轻,即使得人王看重也不过是投机取巧,国内军权由氏族把持,政权也早晚被分割,故而显出几分蛮横,甚至敢于当众逼迫。

在他看来,郅玄的处境很不妙,和北安国世子有婚约,对方也未必真心相助,更可能借机大捞好处,说不定就会像东梁国当初一样,从西原国索取城池。

既然如此,东梁侯抛出橄榄枝,郅玄聪明的话,就不敢不接。

至于疯传的种种消息,盛赞郅玄英明等言,行人不屑一顾,认定是西原国为了维护体面放出的假话。

不料想,他的算盘当面落空。

郅玄已经收到赵颢的书信,信中写明东梁侯企图。之前引而不发,不过是碍于庆典期间,各国使臣在此。结果自己给面子,对方却蹬鼻子上脸。

看这个架势,是要逼着自己答应婚事?

谁给的自信?

好大的脸!

郅玄正要拍案,却有人先他一步,不是任何一名卿大夫,而是羊皓的嫡长子羊琦。

“大胆!尔为行人,狂妄如斯,竟敢不敬君上!”

继羊琦之后,又有数名氏族青年拍案而起,均为各家嫡长子,是抵定的家族继承人。

遭到氏族青年们呵斥,行人措手不及,一时之间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回应。

羊琦手指行人,厉声指责对方枉顾尊卑,妄议原氏女公子,不敬郅玄,实为大罪。

在场的西原国卿大夫没出声,各国使臣则暗中打量,其后看向郅玄,想要看一看他会如何定论。

两国联姻本为结好,只是东梁国不地道,乘人之危夺西原国五城,各国均有耳闻。如今再提联姻,行人语气傲慢,隐隐有逼迫之意,这就不得不让人深思,背后有没有东梁侯的指使。

面对斥责和众人的目光,行人终于回过味来,想到自己方才的言行,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面前不是某个小国国君,而是不折不扣的大诸侯!

郅玄再年轻,西原国氏族可不好惹,他方才得意忘形,恐将坏了大事。

想到这里,行人再不敢狂妄,面对郅玄深深弯腰,连称自己言语失当,绝非有心不敬。

“臣失态,请君上恕罪!”

行人暗暗恼怒,自己为何要贪杯,以至于当众失态,被一众没有官职的年轻人呵斥,骂成了孙子,偏又不能反驳。

他面上认错,心中却暗暗发誓,今日羞辱牢记于心,若两国婚盟达成,原氏女嫁入东梁国,定要将这份耻辱加倍还回去!

郅玄抬手示意羊琦等人回座,目光转向东梁国行人,沉声道:“恕你无罪。”

“谢君上!”

行人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起身,却听郅玄继续说道:“既然提起此事,不妨明言,我在位,原氏女不入东梁。”

什么?!

行人猛地抬头,由于太过震惊,忘记掩饰面上表情。

见郅玄表态,在场的西原国氏族纷纷出声,尤其是粟虎等人,想起东梁国强夺五城之事,无不咬牙切齿。

“粟氏女不入东梁!”

“范氏女不嫁东梁!”

栾会做得更绝,直接言道:“栾氏女不嫁东梁,栾氏子不娶东梁妇!”

“羊氏亦然!”

三卿接连表态,羊皓也没有落后,在对外时,大氏族必定牢牢站在一起。

眼看郅玄态度坚决,东梁国行人心生恐惧,恐惧之后涌出无尽的愤怒。

“君上,当真一点也不顾念梁夫人?”

他不提梁夫人还好,提到梁夫人,郅玄勃然大怒。

“来人,将这狂悖之徒拖下去!”

殿外甲士齐声应诺,两人走进殿内,不顾行人的挣扎,分别抓住他的一条胳膊,切实执行郅玄的命令,将他倒拖出去。

行人的叫嚷声消失在殿外,他的席位自然也被撤掉。

之前服侍在旁的婢女手捧酒壶,端走酒盏。盏中残酒微微荡漾,沾上杯壁,溢出醉人的甜香。

宴后,这壶酒和酒具都被处理,无人知晓酒中曾被投入药粉,乃桑医精心研制,只需要指甲盖大小的一小撮就能取得惊人的效果。

东梁国行人固然傲慢,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该如此失态。只能怪他倒霉,惹怒不该惹怒之人。

东梁侯背后算计,想要旧事重演,郅玄不会被动挨打。对付这类人无需讲究光明正大。

就此同东梁国交恶,郅玄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