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受过伤的记忆还没有痊愈(第2/4页)

一年前,他从美国回来,将“爱百胜”的总部设在北京。有一阵子,全国人民都在献血,为了地震中的同胞能继续活下去,“爱百胜”的员工也不例外,公司统一组织献血,张说身体健康,符合各项标准,也在献血的队伍当中。负责的女医生冲他一笑,“张先生,你要献400CC?”张说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姓张?”他应该还没有出名到人人都认识的地步吧?

她笑了,“我以前是北大医学院的,比你们低两届。我认识你们,不过你们不认识我。”那会儿,张说和钟笔这对情侣非常有名,男才女貌,走在哪里都是众人的焦点。她拿出针筒,示意他抬起手腕。张说打量她,身材矮胖,样貌普通,笑起来有些赧然,看得出是个不怎么擅长交际的人,对她话中的“你们”表示不解,“原来是校友。不好意思,还有谁跟我一样失礼?”她呵呵一笑,“没关系,你们不认识我很正常,没什么失礼的。对了,钟小姐身体应该好了吧?”

听到这个名字,张说心跳猛地停住了。

她察觉到他脸色不对劲,有些尴尬:“对不起,你们……后来……”也许他们后来没有在一起,是她鲁莽了。

“她……怎么了?”张说费了很大的力气才问出这句话。

对方不知道该不该说,有些为难,在张说灼灼地逼视下,只得支支吾吾说:“她……流产了……”

张说心头大震,忙问:“怎么会流产?”

“心理方面的原因更多一些,心思沉重,忧虑过甚。当时她被酒店的人送来医院的时候,情况很不好,满身是血。问她任何问题都不回答,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都是酒店的经理在做主。那会儿感觉她连想死的心都有,眼神绝望,没有一点生念。我们都劝她不要想不开,孩子不小心没了,可以再要嘛,再说一两个月大,最容易出事,以后小心些就是了。她只是哭,什么都不说。”

“什么时候的事?”

“哦,前不久,我记得很清楚,5月5号。她现在应该没事了吧?”小产只要调养得当,很快就会好。她作为一个医生,见惯了这些事,不怎么放在心上。

啊,5月5号,那时候左思和某位甄小姐的绯闻正闹得如火如荼,举城轰动,连半岁的私生女都出来了。大概因为这个,她才避居北京吧?

哀莫大于心死。祸不单行,内外煎熬,她会不会想不开?他很担心她出意外。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要怎样出现在她面前才合适?不能太突兀,也不能太亲密,这个合适的距离是如此难以把握。

不不不,任何事只要你想做,亡羊补牢,永远为时未晚。因为此事,他绞尽脑汁。

他想要告诉她,他的内疚自责,告诉她,有人依然还爱着她,还有,希望她好好生活下去,勇敢,坚强,乐观。

在“天上人间”的直播现场,他终于说出了那句:“不是风动,不是幡动,那是我的心在动。”钟笔,这么些年过去了,你可曾听见?

他知道,她一定懂得。

至于后来的事,他全无预料,只是尽力争取。

张说和钟笔母子乘同一班飞机离开香港。路上他没有问她明明说好了为什么先走,直到吃过晚饭,他才开始秋后算账。钟笔忙着叠被铺床,收拾房间,而左学位了逃避劳动,早溜出去玩了。他按住钟笔忙碌的双手,一把扳过她的肩,要吻她,他想这样做已经很久了。

钟笔头一偏,他的吻落在她的脸侧。

张说抱住她,热气吹在她耳旁,“为什么不等我?左思可有为难你?”排除万难,扫清障碍,总算等到这一天,可是钟笔的反应却令他不安。

钟笔白了他一眼,“捣什么乱,人家忙着呢——本来想打电话告诉你,哪种忙着登机,一时就忘了。”

张说见她拿着衣服要去洗澡,对他不理不睬,心有不甘,一手拦在门框上,不让她走。钟笔嗤笑,“你这是干什么?”玩念忽起,脸上神情一变,看着外面说,“啊,左学,你回来了……”张说连忙回头看。

她头一低,趁机从他腋下钻了过去,站在几步开外,挑眉望着他笑,脸上有得意之色。

他又上当了。

张说大步走过去,一手揽紧她往怀里按,作势要打她屁股。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不将他放在眼里,实在可恨。钟笔装作吓坏了,立即投降,“大爷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这人太无趣,正儿八经的,一点儿闺房乐趣都不懂。

张说本来要落在她臀部的大掌转而放在了她胸前轻揉慢捏。谁说他不懂闺房乐趣?以前她乃有夫之妇,他怎能逾钜?如今自然不同。

她明白他想要什么,踮起脚尖吻他。如果对象是他,她并不介意,她亏欠他太多,这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