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欲速则不达(第2/3页)

钟笔一听就来气了,他今天存心找茬儿是不是?从头到尾就没给过她好脸色瞧。爱百胜倒了就倒了,关她什么事,干吗把气出在她身上?她又不是出气筒!她双手叉腰,挑眉说:“我就是粗鲁、无礼、随随便便,怎么了?”

张说顿时横眉立目。刚好电梯在十层停了下来,门口却没人,他一手钳住钟笔的胳膊用力往外拽,力气很大,显示他此刻怒火正炽。

钟笔一边挣扎一边大喊:“错了,错了,还没到,这是十层,十层……”踉踉跄跄地硬是被他拖了出来。

“干什么!你吃错药了?”她揉着酸疼的手腕,立马也火了。

张说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这么沉不住气,看着一脸无辜、不明所以的钟笔,满心烦躁。他转身推开安全出口的门,“上楼。”不过是一个男人顺路送她回来,这不算什么,自己做得似乎有点儿过分了。

钟笔不爬楼好多年了,一边喘粗气一边埋怨张说:“我说你今天是不是秀逗了?跟你说了是十层,还拼命拉着我往外拽。”可怜她这把老骨头,穿着三寸高跟鞋要爬将近十层的楼梯,头晕眼花,腰酸背痛腿抽筋,差点儿没趴下。看着前面不说话的张说一脸阴沉,钟笔又不敢提出异议,鬼知道他今天受了什么刺激。

她觉得不甘心,凭什么他要爬楼,她就得陪着他爬?她从后面扯住他,“喂喂喂,我走不动了,背我。”年少时的苦肉计,如今又故技重施。

可是张说不再上当,看了眼她又高又细的鞋跟,说出的话简短有力,“脱了鞋子,自己走。”钟笔气急,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太可恶了,太可恶了,却又偏偏拿他没办法。她只得将鞋子拎在手里,一气冲到楼梯口,居高临下地说:“不背就不背——休想我还你的钱。”她就是要欠债不还钱,流氓耍到底。

张说横了她一眼,无所谓地说:“随便。”

她恨恨地推开安全出口的门,乘电梯上去,虽然只剩两层就到了。她住十九层,张说住十八层。

说来也奇怪,两次电梯都满载,她咬牙忍住,不行,树活一层皮,人争一口气,她死都不要再爬楼梯!等她憋着一口气出现在家门口时,张说早等在那里守株待兔了。她翻了个白眼,兀自开门进去。他怎么“阴魂不散?”

张说跟了进来,闹了这么一场让人啼笑皆非的别扭,脾气好点儿了,自己倒了杯水,“今天你干什么去了?”钟笔一副爱搭不理的神情,“没干什么。”张说气又上来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是你不好好说话,还是我不好好说话?”将发红的手腕递到他眼前,“一上来就动手动脚。”张说心里其实一点儿都不愧疚,但是口头上勉强认错,“好吧,算我错了。”

钟笔甩头,“什么叫‘算我错了’?明明就是你错了。”眼睛一转,挑眉说,“吹一吹,吹一吹就好了。”像个耍无赖的孩子。

张说没有吹。他一把搂住她,深深浅浅地吻她,俩人鼻息相闻,“去哪里了?”谁叫这一招百试百灵呢。钟笔只顾着喘气,哪里答得上来。就知道使美男计,不要脸!无奈没有骨气的她就吃这一套。她还没回过神,听得他又在耳旁问:“为什么不想结婚?”

这思维跨度也太大了点儿……

她捋了捋散落的头发,“面试去了,就上次的那个报社。”后面的话当作没听见,自动忽略。

张说“哦”了一声,锲而不舍地继续问:“为什么不想结婚?”

钟笔很怕谈这个话题,心里又烦又燥,一句话顶了过去,“说结婚就结婚,天下有这么容易的事吗?”

张说打量她,心里揣测着她的相法,许久才问:“那你要怎么样才肯结婚?”

怎么样也不要结!但是她怕他当场发飙,于是吊儿郎当地说:“除非你冬天跳未名湖。”以前读书的时候,北大有男生为了追女孩子跳未名湖的,这被当作美谈一届又一届流传下来,很轰动。

张说知道她在刁难他,不悦道:“现在是夏天。”

钟笔使出缓兵之计,耸肩,“那就等到冬天再说。”

他脸上的神情说不上好也称不上坏,看着她不说话,神情若有所思,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也许,不应操之过急,欲速则不达。

钟笔看了看时间,跳起来,“哎呀,左学该放学了。”转过头问,“你不是回来拿东西的吗?”怎么坐在这儿跟她闲磕牙?

张说拿了钥匙站起来,“我去接他。”转身往外走去。咦,他不回公司了?钟笔连忙跟上去,“一起去,一起去。”她答应今天接他放学,若是食言,不知道这小子又会闹成什么样。

哪知他们接到的是满脸是泪的左学。钟笔吓坏了,冲上去一把抱住他,“儿子,儿子,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妈妈替你出头。”捋起袖子,准备找老师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