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N.生日愿望(第3/5页)

“Eddy?”电话那头的莱恩试探着又叫了他名字。

苏洄这才回神,但注意力还是大多分给了重新落座的宁一宵。

“不好意思。”

他清了清嗓子,在景明敦促的手势和所有人的期待之下,开了口,“我想说——”

宁一宵不动声色地抿了口酒,手腕晃着,杯中的红酒也跟着动摇。

“比赛加油,你的作品值得被更多人看到。”

苏洄说完,举起双手,面对景明用口型说自己认输。

电话里的莱恩显然有些无措,但还是接受了苏洄的祝福,“谢谢你,我会努力的。”

结束的时候,他甚至说了love you。

苏洄忽略了这句话,也没有像西方人那样随口回一句一样的,只是笑笑,说了让他早点睡,挂断了电话。

“你的大冒险失败了!”景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接受惩罚吧。”

贝拉笑着,“其实你完全可以说完再解释的,他一定能理解,不会太在意。”

对苏洄而言,他在乎的并非莱恩的在意与否。

电话接通的某个瞬间,他甚至真的被酒精冲昏头脑,想过要不要干脆说出来,就当是试探。

但他很快清醒,这样的试探对谁都不负责任。

他害怕宁一宵在意,更害怕他一点也不在意。

苏洄笑笑不说话,克洛伊已经切好了柠檬端过来,她觉得这么一盘太残忍,于是建议说:“其实可以只吃一半。”

景明也点头,“确实太多了,半个就很酸了。”

但苏洄很履行承诺,一片一片吃下去,酸得牙齿都有些难受,于是用手捂了捂脸颊,想缓一缓。

就在这时候,盘子被抽走了。

宁一宵说,“这几片我正好用一下。”说完,他便拿起来,挤在自己杯子里的金汤力里。

“你什么时候拿的金汤力?”景明看见了,便找他讨,“给我倒点。”

宁一宵把剩下几片都挤掉,抽了纸巾细细擦手,“自己去酒柜拿。”

苏洄还捂着脸颊,埋着头,看上去很是挫败。

贝拉想到刚刚看的通话记录,故意调侃,“早知道不如打给第一个人。”

克洛伊笑了,“那估计还得再吃一颗柠檬。”

苏洄红着脸颊,拿了酒杯撇过脸,语气里不自觉带了一点撒娇的意味,“一片都吃不了了。”

不知为何,这句话令宁一宵的心情明显漂浮起来,就像是某种暗示。

如果真的是拨给第一个人,是不是就不想吃柠檬了?

会乖乖按照大冒险的挑战来吗?

宁一宵想象力不够好,但还是很单纯地为没有发生的事而感到满足和愉快。

游戏逐渐变成纯粹的聊天,他们从时报上的政治事件聊到天文学,又从天文学聊到艺术,苏洄也逐渐放开了社交的束缚,侃侃而谈,尤其在自己了解的领域。

他谈吐间展现出一种松弛与剔透,之前的畏缩与迟缓都因为郁期结束而褪去,像蛇换上新生的皮,完全变了样貌。

克洛伊说“束缚的美感也是一种艺术”,可遭到了苏洄的反对。

“可是艺术本来就是没有规则的。”他用一张猎物的脸温柔地笑着,带着醉意,牢牢抓住每一个潜在的猎手的心,“如果不够自由,所有感官上的体验都会被扼杀。”

贝拉已经快醉倒,又回光返照那样支起身子,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

“有个问题最近在网上挺火的,就是给你四个词,按照重要性排序,你会怎么排?”

“哪四个?”苏洄醉了,语气懒懒的。

“生活,生命,自由,爱。”贝拉掰着手指说完。

苏洄几乎没有犹豫,他歪了歪头,“爱,自由,生活,生命。”

“我和你一样!”贝拉大为惊喜。

景明却说:“和我完全相反啊,为什么要把爱放在第一?”

贝拉一下子坐起来, “因为这个爱不只是爱情啊,是所有的爱,对朋友、家人、宠物、所有陪伴自己的一切,文明,艺术,甚至是大自然和宇宙。如果人没有爱的能力,感知不到任何爱,多可怕啊。”

克洛伊笑了笑,“贝拉和Eddy倒是很合拍。”

夜晚流逝得很快,他们喝了太多的酒,都醉倒在沙发上。贝拉整个断片,没了知觉,靠在克洛伊的怀里,景明也醉死过去,直接躺在单人沙发上睡着。

大约是没喝太烈的酒,苏洄还没有完全断片,但也快了,清醒的部分只剩下百分之五,轻易就会滑入深渊。

他看到宁一宵起身,关了客厅的灯。房间一下子暗下来,曼哈顿的夜色像画一样摊开来,隔着玻璃包围住他们。

厨房还亮着昏黄的灯,宁一宵站在水池边洗手。

苏洄被一种复杂的、没有源头的情绪所操控,站了起来,踉跄着走到厨房。

冰箱是隐藏式的,门与厨房的柜体一模一样,对他这样已经快要完全醉倒的人来说,辨认哪一个是冰箱门实在太困难,苏洄摸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