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云彦从后抱住她◎(第2/3页)

“你放心,我死也不和离。”

吕骞起身,朝谢锳作揖辞别:“让弟妹看了笑话,今日是我唐突,还望弟妹帮我照顾好四娘,我改日再登门拜谢。”

谢锳点头,正欲开口。

忽见一道身影晃过,待转身去看,听见咚的一声响动,紧接着传来云臻的惨叫。

血,缓缓从她身下流出。

谢锳不敢相信,云臻竟用如此惨烈的方式与吕骞断绝关系。

她亲眼看着云臻撞到桌角,四方红漆雕花大案被撞翻,云臻捂着小腹痛苦倒地,血很快流淌出来,与云臻的痛苦声交缠在一起,触目惊心地涌入眼帘。

吕骞怔住,忽的蹲下,伸手想去触碰云臻,半途又缩了回来,双手死死抠着头,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粗重的呼吸声急促而又悲痛。

云臻蜷着身子,疼痛使得她面容扭曲,血液自身体消逝,她的唇也很快虚白,额上浮出大片冷汗,攥着衣角的手忽的一扬,指甲划破吕骞的左脸手臂掉在地上。

“四娘,你很好,很好。”

吕骞慢慢站起来,涨红的脸上泄出愤怒和挫败,他踉跄着抵在桌沿,望了眼被撞翻的大案,目光冷冽的瞥向云臻小腹。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拿笔,我这就签下和离书!”

梧院的灯彻夜未熄。

曹氏回来后便扑到床前,握着云臻的手不松开,她亲眼看着一盆盆血水端出,女儿的脸惨淡无色,屋里泛着浓浓的腥味。

云臻昏死过去,时不时因为疼痛发出呻/吟。

外间,鸦雀无声。

忠义伯坐在圈椅上,神情凝重,一语不发。小女儿云恬攥着手帕,时不时朝木门看一眼,既害怕又不敢发问。

谢锳亦坐在圈椅上,腰肩笔挺,目光沉静,然心里翻江倒海一般,总会想起云臻身下的血,她凄惨的哭嚎。方才救治时,大夫撩开衣裳,云臻小腹处撞击的淤青清晰可见,是用了十足的气力,也是下了决心除去孩子。

谢锳抬起眼来,正巧对面云恬看了过来。

小姑娘眉眼中皆是担心害怕,她半张着唇,想开口又默默咽了下去。

曹氏走出来,双眼通红,拿帕子擦拭泪花,忠义伯起身,上前将人扶住,曹氏靠在他怀里忍不住又是一通低哭。

灯火重重,谢锳眼前一花,心里却很是明朗。

若公婆讲理,那她便也是个恭敬孝顺的,可他们若是想将错处一概推到她身上,责怪抱怨,那她必然不答应。

谢锳抠着掌心,模糊的视线慢慢清明。

曹氏看过来,暗哑着嗓音小声道:“锳娘,你一直都是个懂事的,怎么这回反倒没劝住四娘,她失了孩子,半条命都险些搭进去,你怎么就....”

忠义伯咳了声,把手搭在曹氏肩上,道:“没有弄清缘由之前,不要冤了锳娘。”

自己的女儿,自己最是清楚,忠义伯感叹,握住曹氏的肩膀让她先坐下。

谢锳理解曹氏的心情,也不介意她方才的发问,况且公公替她解围,她没必要做无谓的争执。

屋里头总算消停,婆子拾掇好脏污衣裤拿去院里烧了,翠碧哆嗦着从内出来,一打眼对上谢锳,立时吓得面如土灰,扑通一声跪地。

曹氏皱眉,与忠义伯不约而同朝谢锳看去。

“你不必跪我,事先我已说过,若四娘出什么事,你掂量着看。”

谢锳声音不大,字字铿锵。

曹氏纳闷,谢锳便让翠碧将事情原委讲了一遍,翠碧和主子一样,都是外强中干,遇事兜不住的人,故而全都交了底,包括早就知道四娘子有孕,隐瞒不报,后又从府外请大夫开堕/胎药,一桩桩一件件,打从吕家离开,交代的清清楚楚。

曹氏惊得往后一仰,“四娘她..她怎会舍得?”

翠碧抽噎着点头:“娘子也是走投无路,她原想着大娘子和老爷会帮她出头,料理和离,再不济,还有六哥儿——”

谢锳打断她的话“贴身婢子,在主子糊涂时不加劝阻,反而隐瞒不报酿成祸患,依着家规定然是要责打惩处的。”

曹氏知道谢锳赏罚分明,也知道她不会简单说说而已,只是翠碧跟在云臻身边十几年,若真被打了,等云臻醒来指不定如何暴躁。

“锳娘,便等四娘自己处置吧。”

后半夜,云彦才回来,彼时曹氏与忠义伯已经回院入睡,只谢锳守在梧院外间,主持打点。

云臻无甚大事,只需静养调理,毕竟落了胎,等同于坐小月子。

谢锳吩咐将梧院的窗户用明纸糊上,又让人多抬了两座暖炉,添上炭火烧的极旺。

云彦见妻子忙碌,便没有插话,只是从她背影中,能看出心情不好。

回去槐园已经很晚,谢锳径直上床拉高衾被,将自己团团裹住,自始至终没跟云彦说话。

云彦落下帘帷,躺在她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