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4页)

林净宁垂眸静了一秒。

“两个点可不是小数目,老爷子要是知道了不会同意的。”孟春林道,“我这回看来真的是要完了。”

林净宁揉了揉孟春林的头:“臭小子,多大点事。”

“我妈会把我送走的。”

林净宁:“知道错了?”

孟春林点头。

林净宁轻轻叹了一口气:“这种事不会太难捱,风头过了就没事了,你现在好好养伤,老爷子还想听你讲三国。”

总之这回的事闹得不小,林家有阵子头疼。又是在宜城地界出的事,老爷子对这种利益纠葛从来都不屑一顾,林家人出面也不太方便,算来算去,只有林净宁最合适。他也递了话,就看林玉珍怎么抉择。

林净宁回到宜城是三四点,他一夜没合眼,飞机上也睡不着,江桥来接他的时候,坐在车里才有些困意,也只是闭着眼睛。那些年创业初期,三天三夜不合眼也是常有的事。

江桥看着他一脸憔悴,也不好出声。

宜城的雨是真多,连续下了两个月。那个下午也是阴雨绵绵,林净宁只觉得整个人头晕的难受,咽个嗓子都痛苦不堪,这是感冒的征兆。一般受了风寒,他都是硬扛,那一回却怎么都捱不过去。

到了夜里,他便起了高烧。

酒店里有备用退烧药,林净宁爬起来喝了一包,再躺下却睡不着了,头痛难忍,到了深夜便开始咳嗽,随便找到些感冒颗粒,胡乱喝了一通。

温渝的电话就是那个时候打过来的。

事实上她也没怎么睡着,关着灯摸黑,拿着手机玩了很久,想起那天林净宁心事重重,又走的匆忙,一直想问一句,发短信又担心他那么忙看不到,磨蹭了一两天,还是在半夜犹豫不决,一个不留神拨了出去。

原是想挂掉的,却很意外的接通了。

他声音很低很哑:“温渝?”

那一声温渝,惊得她咯噔一下。他好像没怎么这样叫过自己的名字,大都是开玩笑似的叫温老师。

听出他声音不太对劲,温渝道:“你还好吧?”

林净宁昏昏沉沉,轻笑了一声,嗓子发痒,又咳嗽了好一会儿,等到平静下来,痞样儿上来了:“这是关心我吗?”

温渝拿着手机的手攥紧:“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林净宁低低笑了。

温渝:“你是不是感冒了,吃药了吗?”

林净宁:“不碍事。”

“听你声音都哑了。”温渝担心道,“最近是不是挺忙的,事情不要紧吧?实在不行去医院打点吊瓶。

林净宁笑。

温渝:“你笑什么?”

林净宁:“没什么。”

温渝迟疑片刻:“那我不打扰了你睡觉了,你吃点药好好休息,明天醒来就好很多了,都这么晚了——”

林净宁打断她:“现在几点?”

“凌晨三点。”

林净宁:“都这么晚了。”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林净宁:“不算打扰,我也没睡着。”

温渝“哦”了一声。

林净宁翻了个身,开了免提,捏着眉心缓解头痛,淡淡道:“既然都睡不着,讲个故事听听?”

温渝:“我讲?”

林净宁:“怎么着我也算个病人,你也忍心?”

温渝一阵腹诽,看着窗外的夜晚,屈膝着腿靠在墙上,想了想说:“我要是讲也行,有什么奖励吗?”

林净宁笑:“那得讲了才知道。”

温渝轻哼一声,还是慢慢出声:“你听过孔雀东南飞吗?那是东汉建安时期的事了。”她说的很慢,声音也轻,说不出为什么,林净宁慢慢缓和,头痛也减轻了不少。讲到一半,听到他平和的呼吸声。

温渝试探道:“你还在听吗?”

林净宁并没有睡着,他只是越发觉得这姑娘有意思了,留在身边也还不错,便低声说:“听着呢,后来怎么样?”

温渝又开始讲,讲到最后声音落寞遗憾:“后来刘兰芝被家人逼婚跳了湖,焦仲卿听到她去世也上吊了。这个故事讲的是古代人们对爱情和自由婚姻的渴望,想想也很悲惨。”

林净宁:“你这是做阅读理解呢?”

温渝:“给你讲还嫌弃,那我不说了。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你还是好好休养吧。”

这话倒有几分认真,林净宁笑:“生气了?”

温渝不吭声。

更深露重,外面的雨还在下,打在玻璃窗上,房间里有丝丝寒意,林净宁咳嗽了几声,才道:“最近心情不好?”

这两天和李碧琦总有些分歧,明天一大早就要回扬州,她一肚子的心事,自然是不顺畅的,但她克制的还不错:“你怎么知道?”

林净宁:“好像你心情不好的时候,话总会多一点。”

温渝:“…………”

夜比之前更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