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2/3页)

可今天他明知会惹饕餮怀疑还去救一个落水的小妖,可见他心中确实真是把妖放在了心上。

双面妖委婉地把这个想法简练了一下告诉饕餮,当然不能说饕餮贪婪多疑,只是强调容远高尚的品德。

他心中自然也有他的打算,因为这个天婴是自己再三给饕餮推荐的,如果要是她一枝红杏出墙来,他也怕受迁怒。

他故意扯了张手绢,那张笑眯眯的脸挤出了两滴泪道:“大王,大祭司慈悲为怀,心中无尘埃,对妖也一视同仁,真是让我等感动啊。”

烛比不知风向怎么变成这样,正要开口。

他嘴巴一动蓝尾鸢立刻抢先附和双面妖:“可不是,大祭司都知道出手相助,而一些同类相食的冷血动物,哪怕同族身处险境也可以在旁边却袖手旁观。难不成是等着这兔子淹死了吃尸体?”

一来她心中放不下容远,这种放不下并不是希望能够得到他,而是希望他能够永远皎皎如明月;二来天婴是她提拔上来的,她一向都比较护短;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她和烛比的争斗已经放在了明面,烛比不好,她就好了。

这时众妖开始议论起来,烛比吃妖这件事他们都略有耳闻,没人敢提,没想到蓝尾鸢居然这么在众人之前说了出来。

烛比脸色铁青,他当时不过就是为了不惹一身骚,怎么现在变成了对同族生死视若无睹的冷血动物了?甚至还扯到同类相食上去了?

虽然事实本就如此。

他恶狠狠地看向蓝尾鸢,而蓝尾鸢只回他一个白眼。

此刻的天婴还在想着双面妖的话:慈悲为怀?心无尘埃?

看来世人对这位大祭司的误解是蛮深的。

他跟这两个词,真真是没有半点关系。

她默默瞥了一眼容远,这时候他正凝望着前方,一副淡然的模样,好像这些讨论都与他无关。

这便是她了解的容远。

永远举重若轻,他绝不会让自己深陷泥潭,只会将人拖进泥潭,随便几句话就能将一滩清水搅动成泥潭,让人深陷其中,就如现在这般。

他不仅能够全身而退,而且还将烛比脱下了水,当时“见死不救”的明明还有青风,他却把重点都移在了“同类相食”上。

转移重点,蛊惑人心。

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不可能发现不了跟在他身后的蓝尾鸢,他故意不拆穿也不甩掉她,因为蓝尾鸢只要抓到机会绝不会让烛比好过。

而至于青风,容远也知晓他就在附近,但他对青风了如指掌,知道青风不到逼不得已不会出手救自己。

而烛比,烛比当时不下来找自己,她很怀疑是容远故意用了什么方法让烛比不敢下来。

青风也好,烛比也好,都正好突出了他的“慈悲为怀,心无杂念。”

至于星辰公主,她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也会在这里,但是以她前世对星辰的了解,她只要逮住容远总会哭诉一番她的惨境,容远正好可以用她合理的拖延来救自己的时间,在最正确的时候出手。

每一个人都是他的棋子。

天婴豁然开朗。

但是有一点他却想不通。

他为什么要救自己?

他为什么会让烛比不敢下来?

烛比下来,他再带着饕餮来捉奸岂不是更合理吗?

他还亲自下水,亲自把自己捞起来,这对洁癖的容远来说,牺牲未免过大。

天婴着实是想不通,想来想去只想到:或许他有什么别的安排,在下更大的一盘棋。

饕餮的脸还是阴森森的,要凭借三言两语让他轻易相信,很难。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拂起了容远漆黑的长发。

星辰抽了一口气,蓝尾鸢差点惊呼了出来。

青风:“大人……”

饕餮也把目光移到了容远的脖子上。

容远很白,显得他脖子上那八道抓痕触目惊心。

众人眼中的容远像一块无暇的美璧,不染尘埃不带瑕疵,完美得让曾经的仙界第一美人星辰公主都暗了光,连各色的妖界美人都逊了色。

如今这八道抓痕就像是美璧上的瑕疵,让人唏嘘。

饕餮脸色仍然阴冷,却问着关切的话:“谁胆敢伤容卿?”

容远淡淡瞥了天婴一眼。

众人唏嘘,抓伤神君此事可大可小。

天婴垂下了头算是默认。

双面妖一头雾水,问天婴:“你这是为何?”

天婴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

容远却轻描淡写地道:“怕是把我当成了想要冒犯她的狂徒吧。”

天婴:???

他刚才做都那些事难道不是吗?

但是一想,容远确实是个狂徒。

可为什么要轻薄冒犯自己?

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

他话音一落,双面妖笑了,连饕餮眼中的阴霾都散去了许多,眯着眼问天婴:“所以你就抓伤了神君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