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3页)

卧房里,李答风已经提着医箱等在那里,听到身后动静疾步走上前来,刚要张嘴问情况,一低头,看见三七满手凝固到干巴的血。

“?”对上三七羞赧的目光,再一看元策这副见不得人的样子,李答风缓缓眨了眨眼,想起方才收到的消息,“听说你——流了好多血?”

元策:“……”

前头开路的姜稚衣刚拉开床帐,想让他们把元策抬上榻,听见这话疑惑地望过来。

三七忙道:“少夫人,能不能劳烦您去吩咐人烧些热水来?”

“那你们赶紧抬他上榻,李军医,这里就交给你了。”姜稚衣转身匆匆出了卧房。

房门一关,元策从担架上翻身而下,冲三七眯了眯眼:“你嫌我命长是不是?”

“少将军,您怎么得了便宜还卖乖,好歹少夫人关心您了不是……”

“被她知道——”元策闭了闭眼,一把抽出士兵的腰刀,往自己腰上来。

“哎!”三七慌忙拦住他,“少将军使不得使不得,这可不必假戏真做,要不请李军医给您包扎一个,包扎完了,有伤没伤也差不多……”

元策沉出一口气,脱了外衣坐上榻。

李答风三下五除二地包扎好元策腰腹的“伤口”,拎起医箱摇了摇头:“跟着你真是劳碌命,走了。”

元策掀眼看了看他,等他推开房门,忽然想起什么,叫了他一声:“李答风。”

李答风回过头来:“还有事?”

元策一扯嘴角:“或许——你被人叫过哥哥吗?”

“……”

李答风弯了弯眼:“或许——你可知我现下要去做什么吗?”

“?”

“奉郡主之命,去给她十分在意的裴公子也治一趟伤。”

“……”

房门啪嗒一阖,元策面无表情坐在榻上,搁在膝上的手缓缓攥成拳头。

姜稚衣吩咐完下人过来的时候,发现李答风和三七都已不在卧房,元策独自站在榻前,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新袍,正在系腰间革带。

“这么快就包扎完了?”姜稚衣惊讶上前,“热水都没烧好呢……”

元策系革带的动作一顿,避开她认真打量的目光:“本来就是小伤。”

“流这么多血也算小伤吗?”看他系革带动作灵便,瞧着确实像个没事人,姜稚衣悬着的心是放下了,却记起他上次为了给钟家和卓家做局伤到手肘,包扎完之后是有碍行动的。

姜稚衣蹙了蹙眉,攥着袖口低下头去:“那你上次给我出头,到底流了多少血……”

眼看她情绪低落下去,元策目光一滞,没料她翻旧账不光会翻生气,还会翻伤心,默了默迟疑道:“也、没多少。”

“那上次你包扎完我都闻着血腥气了,这次又没有!”姜稚衣撇撇嘴。

虽是说着计较的话,她却只计较着他的轻描淡写,计较他上次流了更多的血,丝毫不曾怀疑他这次伤势作假。就像她此前被他骗到的每一次一样。

“好了好了,先不说旧事了,”姜稚衣过来扶他臂弯,“快坐下歇着,今日便不要沐浴了,明日若能不去军营也别去了……”

元策被她推着往床榻走,脚下像是挣扎了下,片刻后一顿,站在榻沿将系好的革带拆了,解开外衣。

姜稚衣连忙背过身去。

“不是担心我的伤吗?转过来,我给你看。”

“你这次伤的地方我、我不太方便看,你没事就……”姜稚衣话未说完,人被一把拨转回去,干净的细布从眼前悠悠飘落,一副完好无损的身体映入眼帘。

姜稚衣一怔,抬眼看了看他,惊疑着撩开他衣袍,伸手触摸上他的腰腹:“你、你伤呢?刚不是伤着这儿了吗?”

元策下腹一紧,绷紧了身体:“三七骗你的。”

“也算——我骗你吧。”

姜稚衣愣愣眨了眨眼,仰起头来,回想起方才几人遮遮掩掩的模样,她竟还以为他们是担心她见不得血,才不让她靠近……

姜稚衣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捏成拳头,咬牙:“元、策——!”

元策拿食指关节揉了下鼻子。

姜稚衣胸脯上下起伏着,一个气急转身往外走去。

元策将人一把拉回来:“我这地方确实受过伤,去年剜胎记的时候还挺疼,要不你勉强当作是我今日受的伤?”

“拿去年的伤骗我今日的感情,我就多余……”姜稚衣说到一半蓦地一滞,缓缓低头看向他左侧腰腹,“你说什么?你这地方原本有个……胎记?”

元策点头:“兄长没有,所以——”

“什么样的胎记?”姜稚衣忽然着急打断他。

虽不知她何故对此感兴趣,元策还是将裤头稍拉下了一截,把那块剜胎记留下的疤露出来给她看。

姜稚衣此刻全然忘了被骗的生气,也全然忘了此情此景的脸热,直直盯着那长条形的狰狞凸起,回想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