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4/5页)

谢揽赶来时,在高处看的一清二楚,“他们等的正是这一刻,负责刺杀李似修的人武功不差我太远,先前一直躲于暗处,只为给他致命一击。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他方才必死。”

赶的匆忙,那一刀他是以蛮力强行接的内力,手臂这会儿还有些发颤,许是伤到了经脉。

但他必须接,绝对不能让李似修在这种情况下死了。

冯嘉幼深吸了口气,李似修到底挡了谁的路,对方短时间内这样疯狂,不计后果的非得杀他?

她也忍不住看了谢揽一眼,发现他平时冲动妄为,可在这种危急关头,脑筋似乎转的比谁都快,且有着超乎寻常的冷静。

她先前认为的不错,男人果然还是在擅长的领域最有魅力,最能令人心动。

“咱们回去。”谢揽想去捡了那柄被他打落的弯刀。

等他们回到府衙门口时,淮安府赵同知已经带了大队人赶了出来,正在边抹冷汗边给李似修赔不是,诉说江南盐枭猖獗,奈何人手不够云云。

地上歪七竖八躺了不少尸体,大多是秦硕的护卫和府衙的衙役,只有五个黑衣人,掀开面罩也认不出是谁。

秦家的女眷吓昏过去的都有,一行人赶紧进了府衙休息。

等人走了之后,谢揽上前捡了这柄双刃弯刀。

……

赵同知将谢揽夫妻俩安排在东厢,与李似修挨的较近。

谢揽趴在桌面上,一直在研究手里的双刃弯刀,总觉得似曾相识,一时又想不起来。

冯嘉幼坐在他对面,茶杯“铛铛”敲着桌面,也在认真想事情。

门外姜平敲门:“谢千户,我家大人请您出来院中,他想向您当面道谢。”

“用不着。”谢揽无心理会,“他救我夫人,我救他,扯平了。”

“但是……”

冯嘉幼推他一下:“夫君,咱们出去,我有话想和他说。”

谢揽不乐意:“都说扯平了,你也没必要去谢他。真要论一论,是他该给你道歉才对,你被抓都是因为他。”

“有其他事儿。”冯嘉幼起身拽着他走,“你过去帮忙守着,不要让人偷听。”

谢揽只能起身随她出门。

东厢的小院里,李似修站在一片竹景前,目望两人一起过来,对他行礼问安。

尚未开口,谢揽先笑了一声:“李大人今晚吓到了吧?”

他身上溅了血,方才沐浴过,换了新的衣裳,衣摆上却干干净净,八成是静不下来写不了字。

李似修大方承认:“命悬一线,说不怕未免虚伪。”

冯嘉幼问:“李大人对这帮凶徒来历,有没有什么想法?”

“不是那姓陈的和尚?”李似修原本只是起了疑心,她既这样问,那便不是,“还真是借机来刺杀我的。”

冯嘉幼四下环顾,又看一眼谢揽。

谢揽道:“可以放心说话。”

冯嘉幼才道:“我有一些尚不成熟的想法,但总觉得应该说出来提醒一下大人,又怕会惹大人更为烦心……”

李似修道:“谢夫人但说无妨。”

冯嘉幼再三犹豫:“我怀疑这两次刺杀您的人是秦硕秦大人,不知您对他的信任有几分?”

此话一出,李似修先是微微怔,旋即脸上罕见的流露出惊慌之色。

他知她善于推敲,也知她谨慎,她口中不成熟的想法,八成会贴近真相。

莫说他,谢揽也稍楞了一下:“秦大人?”

李似修半响没能恢复平静:“愿闻其详。”

冯嘉幼道:“首先是很惯常的推测,是秦大人请您中途下船来的淮安,您的行踪他最清楚。他还知道您曾求娶我之事,以求我夫君保护为名,将我也引来淮安。至于引我来的原因,就是像刚才那样,判断您会派贴身护卫来救我,给杀手可乘之机。”

唯一算漏掉的,是没料到谢揽能强过那个使双刃弯刀的高手。

李似修不能信:“但这些只是极为惯常的推测。”

“真正的证据在这里。”冯嘉幼解开披风的系带,露出自己袄裙上的茶渍,“今晚在马车上,秦夫人的侍女倒茶给我喝。正常该倒清水才对,谁会以凉掉的滇南普洱招待客人?”

无非是普洱茶汤颜色更重,马车颠簸之后,可以弄脏她的衣裳,“目的是为了给我这件披风。”

一件绛红色极引人注目的披风。

战况混乱之下,能让掳她的匪徒在一众女眷中准确锁定她。

“我知道这也可能是个巧合。”冯嘉幼道,“但李大人与秦大人相识多年,不妨跳出您二人之间的情谊,仔细回忆一下是否还有其他值得深究之处。”

李似修理解了她的意思,但他与秦硕七岁于书院相识,后一起进入国子监,考科举,入翰林,秦硕是他屈指可数的知己。

除了父亲的身份,李似修少有事情瞒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