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4/5页)

而陆侍郎在吏部为官,又是侍郎,之所以不愿意在选官上亲自给庶子活动,便是担心影响他官声,亦或是以此攻讦。

但这些都是表面缘由,实际上还是庶子不足以让他费力。

陆侍郎对陆仲究竟是走了哪里的关系,心中存疑,却也没怀疑陆仲会在此事上骗他。

只是向同僚打听容易落下口风,便只目光时不时投向常尚书和另一位侍郎所在之处。

一无所获。

午间,陆侍郎记挂府里的事儿,便回府用膳。

陆代没去国子监,在府中等到父亲,便将施晚意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给他,“父亲,大嫂还在客栈中,您看这事如何是好?”

陆侍郎不置可否,反倒问他:“你知道如果一视同仁,意味着什么吗?”

陆代……点头。

“既然如此,日后不要为此后悔。”

陆代静立许久,忽然道:“可若是不一视同仁,二哥必然要与府里离心,大嫂又那般态度,父亲应该已经有决断,何必如此问儿子?”

陆侍郎面色骤然一沉,“三郎,为父纵是偏心,偏的也是你们。”

陆代沉郁的脸上露出愧疚之色,“是儿子失言,请父亲息怒。”

陆侍郎缓下神情,道:“你日后自然明白为父的苦心。”

傍晚,陆家父子四人齐聚在外院书房,陆侍郎给出了一个相对公平的解决办法——

陆仲疏通的钱降为五千两,然后从他库房中拿出价值相当的物件儿补偿给其他房。

第二日,陆代再一次出现在客栈,转达了父亲的安排,并且道:“大嫂回府后可先挑选,现下是否收拾收拾随我回去?”

“暂时还不行。”

陆代一惊,“大嫂?”

施晚意心平齐和地解释:“我约了娘家嫂子出来见面,不能失约。”

陆代松了一口气,“理应如此,那我申时来此接大嫂,可好?”

没有接施晚意回去,他便没办法彻底放心。

施晚意没有拒绝。

陆代走后,客栈里又来了一个不起眼的男人,交给宋婆子一个不小的木箱便离开。

护卫抱着木箱进客房,放下的时候发出沉闷的声音,听着便颇有分量。

陆姝好奇,想要打开瞧瞧。

施晚意一核桃扔过去,正好打在她手上,“跟你没关系。”

“不看就不看。”

陆姝哼了一声,踏出门,让护卫领她出去转。

施晚意道:“带她出去吧。”

护卫便带走了陆姝。

巳时中,施家长媳齐筝来到施晚意的客房。

施晚意亲近地问好,招呼长嫂落座。

两人点了些菜,施晚意又亲自给长嫂倒了杯茶,才道谢:“我给大嫂添麻烦了。”

齐筝不在意道:“二娘你难得求我一件事,举手之劳罢了。”

“话不是这样说,大嫂疼我,我也不能理所当然,自然得备谢礼。”

齐筝嗔道:“你与我还客气什么。”

“这是礼数,可不是客气。”

施晚意走到窗边,打开榻上的木箱——赫然是一箱金子。

齐筝微讶,“哪里用这么厚的礼?”

施晚意拍拍金子,豪爽道:“这五百两金子,就是为疏通准备的。”

“只不过是个县令的官职,一句话的事儿。”齐筝拒绝,“你收回去。”

原来陆仲调职,背后是施晚意撺掇,走得是齐筝的关系。

大邺建朝后,开国皇帝封了两公四侯,齐筝的娘家便是两公之一的忠国公府。

其煊赫,一个六品县令的官职,忠国公府甚至不用亲自出面,随便一句话,便有人给公府面子。

也完全称不上弄权。

施晚意早就猜到长嫂可能会不收,坐在榻上,拿起金条轻敲,听着那悦耳的声音,笑得财迷似的,“陆家的钱,不拿白不拿,不如咱们姑嫂二八分账,教我也少赚一些。”

齐筝失笑,“你全拿去便是。”

“大嫂有所不知,我还另有赚呢。”

施晚意垂在榻下的脚轻轻晃动,笑眯眯地推开窗,一眼便瞧见下头背对她的清隽郎君。

他今日着了一身月白锦袍,是施晚意教人准备的,穿在书生身上,修长挺拔中又增了几分清贵。

施晚意手臂搭在窗上,眼尾微挑,笑意愈显,丝帕划过指间。

姜屿习武,对视线的敏锐非同一般,早在施晚意开窗看过来时,便察觉到了。

但他没有动,眼里浮起笑意,像是毫无所觉一般依旧立在原处。

一捋轻风,卷来一袭香气。

一方香帕,飘飘然地落在姜屿发冠上,半遮住眉眼。

姜屿修长的手指捏着帕子一角,扯下,回身抬头,正对上施晚意故作惊讶、娇羞的脸。

她像是不认识姜屿一般,做作地捂着嘴,紧张地盯着姜屿手中的帕子。

姜屿轻攥着那方帕子,配合地拱手一礼,眼神询问如何交还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