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蝉鸣(第3/4页)

安佳合掌赞叹:“小蝉,我要是男的,我肯定爱你爱得死去活来的。”

林蝉耳根通红,抿嘴笑道:“佳佳,这都是看外表的爱,没有心的。”

安佳做了个鬼脸,摸着自己的脸:“唉,可是有些人连外表的爱都没有呢。”

她转身坐到一边床角,唉声叹气。

“你说顾霆哥啊?”林蝉坐到她身边关心。

安佳点点头,语气低沉:“顾霆哥很久没理我了,他最近都在忙什么啊?唉,好难追的人啊。”

对不起,佳佳,顾霆在忙她的事。林蝉在心底抱歉地说道。

傍晚五点,赤红的火烧云吞噬半边天空,大地染上一边红色。百鸟归巢,乌泱泱越过居民楼,飞向北边的湿地森林。

林蝉下了公交车,后颈锁骨都一片通红。车上人们不住打量她,她的隆重显得美丽又多余。

安佳的小裙子及膝,正好遮住了林蝉膝盖上的疤痕,淡粉色A字连衣裙,精致粉嫩。

林蝉站在巷子口,深吸口气,往巷子里走去。

浴场门口,楼祁站在门口等着林蝉,不想不速之客先行光临。

周一恒身后跟着一个黑色西装的助理,自己穿得简单随性,在于浴场里四下看了几眼,抬脚要往后院走去,被楼祁拦下。

“我外婆在休息,有事跟我说,别打扰她。”楼祁沉声说道。

周一恒低笑,靠在前台:“浴场能挣几个钱,舅舅每月给你的生活费也有限额。你够花吗?回北京你有用不完的钱。”

“够。我自己也在赚钱,不需要他给钱。”楼祁挑眉。

他用他母亲的身份证开了个账户炒股,用自己攒下的钱做本金,如今已经翻了几番。

周一恒笑着摇摇头,眼里满是嘲讽:“阿祁,你太天真了。舅舅的财富和权力是你想象不到的。你以为你那点挣扎在他眼里算什么?螳臂当车。”

楼祁心一点一点沉下去,周一恒的话像是一只锤子重重砸在他的心上,将他敲醒。

门口传来清脆娇俏的声音:“楼祁,你在吗?”

楼祁心头一跳,分辨出来人是时澜后,蓦地松了口气。

两人回到大堂,周一恒看见时澜,眼里闪过一抹惊艳,挑眉,似笑非笑地看楼祁:“楼祁,这位就是你在意的女孩儿?”

这话听得时澜极为舒适,轻笑:“楼祁,这位是谁啊,说话真好听。”

楼祁别开眼,轻笑一声,笑意未及眼底:“是……我表哥。”

时澜双眼一亮,热情地喊周一恒“表哥”,周一恒眼里带着耐人寻味的笑意,点点头,不时瞥一眼楼祁。

若是因为她,不愿意回北京。那么,周一恒有的是办法,让阻碍变成助力。

楼祁如芒刺背,手心里已经沁出了汗来。

小知了,你走得慢一点,来得迟一点。

午后下过一场雷阵雨,巷子里的青石板路坑坑洼洼,积满了水。林蝉深一脚浅一脚,路面湿滑,更惶提安佳借她的鞋子,比她的脚大了一码,五公分的跟。她走得极为艰难。

有雨水从路边树叶上滴落在林蝉头上,林蝉掸去那滴雨水,生怕乱了发型。

快看到浴场大门了,林蝉忍不住快走几步。

浴场里,楼祁颀长挺立的身影出现,身后还有几个人,两个陌生人……和时澜。

林蝉抬手想要打招呼,动作蓦地一顿,一走神,宽松的鞋子一滑,她尖叫一声,往前重重一摔,摔进了脚下的小水窟里。

不偏不倚的,右腿膝盖恰好磕在了凸起的地砖尖上。一股钻心的痛,痛得林蝉眼前漆黑,呼吸不过来。

恰好楼祁看到这一幕,瞳孔剧烈一缩,脚下往前走了半步,手却被时澜挽住。

周一恒踱步走下台阶,看到不远处的女孩,转身面对楼祁。

林蝉从地上抬起脸,脸上沾满了雨水泥污。

她听见背对着自己的高个子男人,带着调侃的语气问楼祁:“楼祁,这女孩儿该不会你也认识,是你在意的女孩儿之一?”

林蝉撑着身子坐起来,抬眼求助地看着楼祁。

她腿好疼,疼得站不起来了。

可是楼祁只是高高在上地站着,居高临下地轻瞥她一眼,便像是没见到似的移开视线:“我不认识她。怎么可能看上她?”

心脏剧烈疼痛,腿疼已经抵不过她快要炸裂的心脏。

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力气,她爬起来,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一瘸一拐地回到的宿舍。

回到宿舍,她才发现自己借的鞋子不见了,头上的小蝉发夹,掉了半边翅膀。

像她一样,破碎零落。

坐在宿舍门板后面,林蝉抱着还在刺痛的膝盖,脸色苍白,却哭不出一滴眼泪。只记得楼祁那冷漠的话。

“我不认识她。”

往事历历在目,林蝉这才意识到,她和楼祁之间的交集,除了外婆,安佳,周旭阳,顾霆,似乎没有第五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