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3/5页)

她用尽办法想要挣脱这个项圈的束缚,却始终无法撼动它,最后只好精疲力尽地停下来,心里却满是强烈到滚烫的不甘与怨恨。

将脸埋进身下的柔软被褥里,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僵持着过了很久,贝尔纳黛特终于开始哭,眼泪从眼眶里慢慢滴落出来,无声融化在被子里。

她没有出声,就这样无声地哭泣了十几分钟,直到这阵迟来的发泄让她感觉稍微好受一些才渐渐停止。

递物窗口边的食物已经被换新过,是温热的新鲜午餐,几样炖菜和带有丰富薯类夹心泥的松软面包,以及一杯牛奶。

长时间的饥饿让贝尔纳黛特急需食物补充,这是唯一的途径,不管有没有毒她都只能接受。

也许是因为已经一天一夜没吃过任何东西的缘故,午餐的味道尝起来比她想象的好很多。她基本将所有东西都吃完,中途还因为咽得太急而差点噎住。

端起牛奶时,一张被折叠着压在杯底的纸条忽然映入她的眼帘。

贝尔纳黛特略微愣了愣,立刻条件反射地将它抓进手里,藏在袖子下,然后小心翼翼看了看房间监控所在的方向,慢慢调整姿势,将纸条重新展开。

里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好好休养,恢复健康,你会离开这里的。

反复看着这句话好一阵,贝尔纳黛特感觉更莫名其妙了。

是玛丽?还是理查德?

她记得今天只有他们两个来看过自己,这张纸条一定是他们写的。

可是,为什么?他们是PIB的特工,难道不应该希望莫洛尼家族的人被抓到吗?还是说他们的身份其实另有隐情?

心不在焉地咬着手里最后一块海盐烤面包,贝尔纳黛特发现自己有些控制不住地想要去相信这个猜想。

因为他们是彼得的父母,她对彼得的无条件信任,在某种程度上也延伸到他们身上。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毕竟彼得是由梅和本杰明养大的,他一点也不了解他的父母。就算本杰明一家都是好人,那也不代表玛丽和理查德就是值得信任的,尤其是在眼前这样的情况下。

可另一方面,她也感到很无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忽然出现的,来自父辈之间的仇恨,更不知道等她回家以后,该如何将这些事告诉彼得。

一想到这些,贝尔纳黛特就格外心烦意乱。

她伸手按在额角,闭上眼睛努力调整情绪,告诫自己现在想这个实在太早。她如今还被关在这里,最重要的是得想办法出去,然后找到暗核回家,回到玛德琳身边。

重新整理好思绪后,贝尔纳黛特开始仔细审视自己目前的处境,发现如果想要逃出去,那就必须先弄到她脖颈上项圈的钥匙。

她回忆起在自己因为麻.醉.枪与高烧不退而陷入昏迷的时候,似乎隐约有听到一个女声问过,是否有项圈的钥匙。

而且那两个声音听上去很像玛丽和理查德,也许钥匙就在他们手上,说不定连暗核的下落他们也很清楚。

打定主意后,贝尔纳黛特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表现得比刚被抓时配合许多。

她一共接受了五次审讯,但基本没说一句真话。

说实在的,贝尔纳黛特并不觉得自己的撒谎技术有多么高明。语言雕琢艺术从来不是她的强项,她对于不擅长的话题更倾向于沉默应对。尤其当她面对着两位训练有素的特工时,她从来不敢奢望自己能靠单纯的欺骗蒙混过关,甚至也已经做好了会被折磨审讯的心理准备。

但出乎意料的是,不管是玛丽还是理查德,都没有当面揭穿过她的谎言,这让她有些意外。

不仅如此,他们还一起劝说另一名叫做维利卡的同僚放弃对她进行药物逼供,理由是她现下的身体状态并不好,很难承受药物带来的烈性折磨,而她又是目前唯一的莫洛尼。

“如果药物对她造成了不可逆的精神或者脏器损害,那我们就白白损失了唯一抓到手的钥匙候选者。”理查德的顾虑听上去无可挑剔,态度严肃,“我们没必要这么做。”

维利卡面色扭曲地看着他,尖刻批判道:“你太软弱了,帕克,这样会浪费我们很多时间。”

“但至少能够规避很多不必要的风险。”玛丽反驳,“长官说过,新一轮的逆世界实验很快就会开始,到时候如果这个莫洛尼出了什么问题,我们没有办法做出任何交代。”

二对一的局面,以及肖恩医生的明确意见让维利卡无话可说,只能气急败坏地离开了审讯室。

隔着整个房间的距离,贝尔纳黛特看到帕克夫妇朝她投来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安慰与担忧。

肩膀伤口拆线那天,是玛丽带着她一起去的。肖恩医生为她仔细检查伤口,并作了最后的消毒与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