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3/4页)

“我又不认识他。”宋荔晚淡然道,“他是你弟弟带来的人,我不想惹三少不快。”

“长浮不会因为这个记恨你。”

“那可未必。”宋荔晚拖长了腔,像是笑,又像是长长的一声叹,“现在不敢恨,因为知道你宠我。可等我以后失了宠离开你,你们靳家人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我……唔——”

宋荔晚吃痛,闷哼一声,却是靳长殊收紧手指,重重握在她的腕上。

她的腕子极细,不过拇指食指一圈,便能牢牢掌控。肌肤像是被月光照过的花瓣似的,娇嫩至极,经不得这样的力,已经泛起了红。

这一次靳长殊却没有怜香惜玉,他原本垂眸,神情淡漠而专注,反倒生出了难得的和煦,倏忽抬眸一瞬,眼底翡色丨欲滴,冷似刀锋,温润尽褪,望着她时,只留下猛兽般择人而噬的穷凶极恶。

“离开?”

他轻轻一拽,便将她拉入怀中,手揽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她的腰身极细,旗袍修身,腰身处布料包帖,弯折出月牙般妩媚生姿的弧度,他的手落在那一道折角上,似是漫不经心,却又将她牢牢控制在胸膛间的方寸之地。

靳长殊的鼻尖抵在她的耳后,阴鸷地笑了一声,“放心,你不会失宠。当然……”

“也永远不可能离开。”

只是一句闲话,竟是触到了这位爷的逆鳞。

同靳长殊在一起这么久,他的喜怒不定,她却也能立刻分辨出来。

宋荔晚心头一紧,下意识回眸看向了他。他面上神色未变,唯有眸底浓重的翡翠颜色,证明着他的心情,远不如明面上看起来从容冷静。

宋荔晚放低声音,小心翼翼道:“只是玩笑话。”

她是个聪明人,最是识时务,他动了真怒,她就立刻换了姿态,驯顺而恭敬,可他却并不满意。

“不要开这样的玩笑。”靳长殊的手挑起她的俏丽削尖的下颌,唇角翘起,可并不是笑,倒像是恨不得,将她一口吞入腹中,“我不喜欢。”

离得近了,他那原本风流佻拓的凤眸中,昏沉沉一片,似风暴前一刻,天地都混沌。

压迫感铺天盖地落了下来,宽阔的室内,也如同蕴着无边无际的骤雨。宋荔晚深吸口气,勉强说:“我知道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吻了过来。

这个吻很重,不像是一个亲昵的触碰,更近似于纯粹的兽一般的啃噬。他永远冷淡从容,像是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件事能令他动容,可这一刻,却如失去掌控,要将她同自己,永远留在此刻。

宋荔晚几乎无法呼吸,恍惚间,成了他掌中玩物,随波逐流般,在他的掌控中沉溺入深不见底的洪流之下。

他的触碰炽热到了极点,几乎令她产生了被灼伤的错觉——

又或许不是错觉,他的手牢牢地攥在她的手臂上,拉着她靠近自己,这样亲密无间的姿势,可他的指尖,却冰冷如最酷烈的霜雪,冷和热,在这一刻,成了无法去衡量形容的观感。

他占有她全部的世界,又可在一念之间,尽数毁去。

他是主宰,是神祗,是她无力抗衡也无法逃离的命运。

宋荔晚溺水般地将手抵在他的胸口,明明想要推开,可在清醒与沉沦的罅隙间,她迟疑一下,到底,闭上了眼睛。

那细而伶仃的雪白手指,从抵抗的推拒,变成了欲拒还迎似的温柔,颤抖着落在椅间的丝绸上,想要寻觅到浮木,渡自己脱身。

感知到她的顺从,这个暴戾的吻,渐渐地有了绵长而煽情的触感。柔软华丽的丝绸,顺着指尖逶落入地,她也似一朵零落的海棠花,在他怀中,深溺着陷落……

门外忽然响起三声敲门声,靳长浮声音温和地问:“二哥,你在里面吗?”

他终于放开了她,清澈的空气汹涌地涌入喉中,宋荔晚不由自主地呛咳起来,却又借着咳嗽的时机,垂着头,将一双藏着万千情绪的眼睛隐入影中。

靳长殊的情绪不对,那句话,究竟哪个字眼刺激到了他?

记忆里,他这样勃然大怒的次数实在少得可怜。靳二爷的情绪,就好像是一口濒临干涸的井,吝啬至极,偶尔才对人展露一二。

他的喜怒都伶仃,像是戴着王冠坐在了高台之上,一言一行都脱了人的范畴,有了神的莫测。

是……“离开”两个字吗?

宋荔晚渐渐止住咳嗽,用余光望向靳长殊,他站在那里,神情似是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自持,可眼底的翡色仍在,翻涌着,寻找一个出口。

气氛太糟糕了,凝重似雪崩。宋荔晚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可是一言不慎,或许又要引来他的怒火。

心念电转,宋荔晚状似无意地换了个姿势,将自己当做一朵花似的,向着靳长殊盛放出最动人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