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3页)

次日一早,陆书瑾像往常一样醒来,穿衣洗漱,出门吃饭,而后赶往夫子堂。

“这六章,都是你写的?”

唐夫子不在,嘱托了周夫子代收策论,他将陆书瑾递来的六张纸一翻,就知道上面的字迹出自一个人。

陆书瑾的面上露出一丝歉然,“萧少爷昨日就将写好的策论交予我,说是怕唐夫子见了他又责骂,便让我一同带过来,却不想我不慎打翻了水杯晕了萧少爷的策论字迹,便只好重新誊抄了一份。”

周夫子半信半疑,将写着萧矜名字的策论看了一遍,又将陆书瑾的看了看,两章内容自是天差地别,水准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便打消了疑虑说道:“像是他能写出来的水平,倒是有些进步,你去吧,日后规矩些,好好念书,方不负乔院长所期。”

陆书瑾是抱着满腹疑惑出去的。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种通篇废话的策论,对于萧矜来说竟然还是进步了,那他自己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交完策论后赶去甲字堂,大多人都已经坐在位置上,因着还有段时间夫子才来,是以堂中闹哄哄的,皆在说笑玩乐。

陆书瑾进去之后,堂中的声音霎时小了些许,不少人都望向门口朝她投来莫名的目光,看得她有几分不自在。

她快步走到座位上,刚落座,吴成运就凑了过来,小声道:“陆兄,听闻你昨日跟着萧四揍人去了?”

陆书瑾惊诧地瞪大眼睛,“这又是哪门子谣言?”

难怪方才她一进门,那些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她。

“我听说的,据说是你昨日下学跟萧四打了刘家嫡子,还被唐夫子训斥,罚去打扫礼祠。”吴成运道。

“确有此事,不过我并没有参与,是萧四动的手,皆因前几日那姓刘的在学府门口编排萧四时被他撞上了,昨日又碰到,才有了这一出事。”陆书瑾解释说:“我是被牵连的。”

前几日萧矜在学府大门口打人一事已经人尽皆知,前后事情一串,吴成运自然也就信了,皱眉道:“那此事可就糟了呀。”

“如何?”陆书瑾问。

“虽说你是被牵连的,但刘家嫡子两次被揍你皆在场,必定已经嫉恨上了你,刘家在云城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家中到底是有官场背景,加之发了横财,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若那小子存了心思要寻你麻烦,你在云城无亲无故,只怕……”后头的话吴成运没说,只叹了一声。

陆书瑾能听出他话中之意,她孤身一人在云城,怕是哪日碰上草菅人命的恶棍将她拐自偏僻之处打死了,都没人会替她报官伸冤,惹上了这么个家境富裕又有官场关系的少爷,是个大麻烦。

但她却不甚在意,甚至还能说笑,“怕什么?怕他用满身横肉压死我吗?哈哈。”

“你还哈得出来。”吴成运见她这模样,心知自己也帮不到她,多说无益,只提醒她平日里多加小心。

陆书瑾点头道了谢,翻开书本研读,不再与他交谈。

接下来几日,那刘胖子约莫是在养伤,没来找她麻烦,倒是吴成运紧张得很,得空便将搜罗来的消息说给陆书瑾。

刘胖子名为刘全,是刘家独子,颇受长辈溺爱,在之前的书院也是个横行霸道的主,来了海舟学府之后收敛不少,但看不惯萧矜的做派又欺软怕硬,平日里只敢躲着萧矜走,在背后说些难听的话,欺负些家世不如他的人,在学府开课那日是头一次与萧矜正面撞上,话还没说几句就被揍了一顿。

紧接着没隔几日,又在学府里被萧矜揍了第二顿。

抬回去几日一直躺着养伤,刘家人心疼又恼怒,面对萧家却也不敢如何。

刘全吃了这样大的亏,又不敢找萧矜的麻烦,待回到学府之后,第一个找的人肯定是陆书瑾。

陆书瑾却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似的,平日里照常在学堂上课,吃饭去食肆,下学回寝房,除了这三个地方哪都不去,总是独来独往,不与人为伴。就连吴成运担心她出事几次提出要与她一起吃饭回寝房,都被她笑着婉拒。

这日下学,陆书瑾想着明日休沐正好回租赁的大院一趟,便打算上街买根簪子当做回礼送给沛儿姐。

她没走远,在学府周边的街道转了转,挑了一根绒花簪后,手头上的银钱又没了一半。

整日被吴成运恐吓都没皱一下眉头的陆书瑾,因为逐渐见底的荷包愁苦地深深叹一口气,没钱真的寸步难行。

姨母刻薄,陆书瑾这些年根本没攒下多少银钱,云城的东西卖的又贵,这刚来还没到一个月,手上的银钱便所剩无几。海舟学府免去了她入学和住宿的费用,但平日里吃饭还是要花钱的,她须得找个办法赚些银钱才行。

她捏着绒花簪一路愁思回到舍房,刚到房门口,就看到了刘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