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第2/4页)

谢尧臣将清粥和小菜放下,端起粥,拿勺搅了搅,手背贴碗试了试温度,舀起一勺,并一块小菜叶子,喂到皇帝嘴边。

皇帝抬眼看着面含微笑,一副哄孩子神色的谢尧臣,莫名气不打一处来,一时脸色更差,低头,就着他手吃了,随后瞪他了一眼。

谢尧臣自是见到皇帝奇差的脸色,吃完一勺后,头还撇去了一边,以为他当真难受,心间愈发担忧,跟着哄道:“父皇,您好歹再吃几口,太医马上就来。”

皇帝:“……”

无法,皇帝只好继续低头吃饭,寡淡的清粥,入口是真的没什么味。他委实不想在谢尧臣眼皮子底下躺一下午,吃完饭,不成就将晚上的计划提前几个时辰吧。

吃罢饭,太医们赶来,给皇帝把完脉后,得皇帝示意,随后便去屏风外头糊弄谢尧臣和宋寻月,而皇帝则趁机叫来福禄,叫他去找廷尉,告知他,今日计划许是要提前,叫他做好准备,福禄应声离去。

福禄走后,皇帝复又躺进了榻里。

谢尧臣和宋寻月同太医们说完话后,神色格外凝重,按照太医们的说法,皇帝病势突然,脉象孱弱,但麻烦就麻烦在,根本找不到具体的病因,完全无法对症下药,太医们这些时日也很头疼。

谢尧臣和宋寻月回到皇帝榻前,夫妻二人看着榻上的皇帝,满心里忧愁。而就在这时,福禄走至二人身边,低语道:“三大王,王妃,陛下睡了,二位若不然且先移步侧殿。”

谢尧臣和宋寻月点头,跟着福禄去了侧殿。夫妻二人前脚刚走,后脚皇帝便从榻上起身,在塌边活动筋骨,等时辰差不多了,复又叫福禄悄悄送了些吃的来,重新吃饱肚子,未时三刻,方才再次躺下。

谢尧臣和宋寻月一直在侧殿里呆着,夫妻二人神色间满是愁眉不展,宋寻月蹙眉问道:“父皇身子骨一直很好,病情怎会忽地这般严重?”

谢尧臣摇摇头叹道:“不知,实在不成,叫祝东风的人,去民间找些名医来,他们见过的疑难杂症想来比宫里的太医多,指不定能诊断出父皇的病症,对症下药。”

宋寻月看向他道:“若不然今日便吩咐下去,叫他们抓紧找。”

谢尧臣点头:“好!”

谢尧臣顺势起身,准备去找辰安,叫他把消息送出去,怎知才走到偏殿门外,却忽见福禄匆匆忙忙进来,神色满是慌张,对谢尧臣道:“三大王,不好了,陛下昏迷不醒,太医说脉象愈发虚弱了。”

谢尧臣闻言怔住,只觉一桶铅水从头顶灌下,里头的宋寻月蓦然起身,看向福禄,神色惨白。

谢尧臣近乎控制不住自己声音,语气颇厉:“怎会如此?”

说罢,谢尧臣夺门而出,慌忙朝皇帝殿中跑去,宋寻月紧随其后。

过去的路上,谢尧臣的脑海中全然是从小到大,和父皇相处的点点滴滴,他竟是有些不敢接受,他恐怕会有就此失去父亲的可能。

谢尧臣连自己是怎么进殿的都不知道,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单膝跪倒在皇帝塌边,一把揭开榻帘,望着榻上的皇帝,颤声唤道:“爹,爹!”

皇帝自是听到了儿子失神的轻唤,颇有些于心不忍,但他不能动,事关国嗣,这出戏既然已经拉开序幕,就必须得演下去。

谢尧臣忙转头看向福禄,问道:“太医呢?”

福禄忙道:“太医已经看过,去隔壁研究方子去了。”

谢尧臣再次转头看向皇帝,隔着被子,伸手紧紧握住了皇帝的手。他握得极紧,不消片刻,皇帝的手心里便出了一层汗水,黏腻的难受。

宋寻月亦在一旁担忧的看着,走到谢尧臣身边,低声道:“你陪着父皇,我这就出去找辰安,叫他即刻吩咐下去,遍寻大魏名医。这世上总有大夫能诊断出陛下的病症,我们一定能救回父皇。”

谢尧臣抬头看向宋寻月,冲她坚定点头。

宋寻月捏捏他的肩,以示安慰,转身离去。

夫妻二人说的是悄悄话,但就在塌边说的,皇帝自是听了个一清二楚。心间着实动容,老三夫妻两个,是真的在担忧他的病情,也是真的希望他能好起来。

宋寻月出去找到辰安,同他吩咐完,往回走时,正见恭郡王带着七八个紫袍大臣,正朝勤政殿的方向疾步而来,已快行至台阶下。

宋寻月大惊,连忙跑了回去。一进殿,宋寻月便对门口太监道:“看好殿门!”

说罢,匆匆跑进去找谢尧臣。谢尧臣还握着皇帝的手,在塌边单膝跪着。

宋寻月连忙过去,裙子都未来及收,在谢尧臣身边跪下,抓住他的手臂急道:“恭郡王带着几个紫袍大臣来了!”

“什么?”谢尧臣眉心立时紧蹙。紫袍大臣,都是朝廷重臣,他带着这些大臣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