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劳碌命(第2/4页)

在来的路上,杜克就已经酝酿好要抄哪些诗了,跟李白来个以诗会友,等混熟了,再请他为自己写首诗——

诗名:上元赠杜克。

嗯……李白那首《将进酒》让岑夫子、丹丘生两人名留青史,《赠汪伦》亦然,杜克也想体验一下这种感觉。

“不喝了,不喝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李白捏着眉心走进房间,他从未这么狼狈过,头痛欲裂,看到酒就害怕,尤其是看到陆离那张满是笑意的脸后,他更是瞬间记起昨夜喝断片前听到的那句话:

太白兄,别光喝鲁酒,掺些乾和葡萄酒进去,味道会更好。

“杜克,左千牛卫中郎将。”

“潘明,工部员外郎。”

因为是第一次见,众人互相通报了一下姓名,谦让一番后,入席定座。

晁衡、李白坐在一起,两人明确表示滴酒不沾,只喝三勒浆,相当于儿童组。

王维则说可以陪着喝一点,但要保证不能耽误明天的大朝会,免得君前失仪。

而陆离、杜克、潘明,他们三个都知道对方体质异于常人,喝再多也只是考验胃容量而已,也就默默达成共识:

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了,随便喝,只要尽兴就行。

另外,坐在席间的文化人不多,真要玩行酒令又得扫兴,因而,千蕊姑娘提议把“论语玉烛”搬上来,跟昨夜一样。

杜克听了规则之后,觉得还是不够爽利,问还有没有更简单的玩法。

那就只能玩骰盘令了,对文采、知识储备一点要求也没有,就是凭运气——

某三个挂逼除外。

而且玩的也不是银杏状的樗蒲,就是后世那种六面体骰子,一点和四点染成红色、其它点数染成绿和黑色。

陆离问了下千蕊姑娘哪种花色最厉害,即,哪些是贵彩。

听到这里,千蕊便猜出他要使坏,其实也不算,毕竟是凭自己的本事把花色摇出来。

堂印、碧油、酒星:

三个骰子的四点同时朝上,一片通红,充满了喜气洋洋的贵气,跟宰相们在政事堂所用大印的颜色一样,故称堂印,要是摇出来可以请在座所有人满饮一杯。

三个骰子的六点同时朝上,这是最大点数,且六与绿互为谐音,所以直接染成绿色,而一片绿色跟御史乘舆所用的【碧油幢】相似,故而仅次于“堂印”,可以邀请三人一起喝酒。

至于酒星,就没那么多讲究了,三个一点朝上,像星星一样。

投出这三种贵彩可以劝别人喝,要是别的杂花色,那就只好自饮自酌了。

对此,李白和晁衡很是随性,摇到贵彩就让陆离他们喝酒,摇到杂色就自己喝——

反正杯子里装的是三勒浆,由南洋果品所制,一点度数都没有,不仅如此,还能解酒。

此情此景,陆离心中感觉既好笑又愧疚:

堂堂诗仙,喝得越多诗性越浓,结果被他捉弄了一下,现在只敢喝果汁了,就跟吃素的狮子差不多。

一时间,甲字六号间内筹骰叮当,笑语喧哗不断。

而随着夜色渐浓,那些外出观灯的姑娘也带着恩客回到妓馆,准备战斗至天明。

“给我倒满。”

边喝边聊,不知不觉中,众人已喝过了两更天,而李白感觉自己又行了,叫舞姬替他倒酒。

只不过依旧没敢碰烈酒,小心翼翼地点了一壶郎官清,但还是感觉有些后怕,索性提前准备了两壶乌梅浆,如果自己不胜酒力,就靠这个续命。

可惜,李师傅遇到了杜克。

这货听说陆离昨晚的战绩之后,也存心想把酒仙灌醉,毕竟,以后可以出去吹嘘——老子曾把李白灌醉过。

有心算无心之下,刚醒没多久的李师傅再次醉了。

而这一次,情况有些不一样。

只见年已四旬的李白把酒席一推,跳到厅堂正中央,开始张牙舞爪地跳舞。

还别说,进退之间颇具法度,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陆离靠在桌案上,一边吃着千蕊姑娘削好的冻梨,一边津津有味地欣赏着李白的舞姿。

左手边,王维和晁衡更是时不时击节喝彩。

当初在三国世界,大家聚在一起,也是如此,喝开心了就一起跳舞,时至今日,陆离仍记得初次与丁公,应该是准岳父相见时的场景——

扭身扬臂、袖袍甩动、招手摇送,全然不顾什么贵人大官的威仪。

吕布、张辽亦是如此。

这时候,李白越跳越近,直冲着陆离而来,这叫打令,本朝特有的称呼,在三国时期叫“以舞相属”。

不过,待李白跳到身边后,陆离毫不露怯,直接站起来跟他一起左右腾挪,手舞足蹈。

古代文化就是这样,在宴会上当众歌唱跳舞没什么可丢人的,相反还是一种很正常、很风雅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