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2页)

从名到身。

忍着酸痛换上寝衣,也不好意思叫丫鬟,实在是这床没法看了,左右这些东西一早被丫鬟备好了,她给换上就是。

铺好了床褥,顾修也洗漱好从浴室出来了,沈星语自己囫囵去里头洗漱好,找出阿迢给她买的药。

“嘶”一声,她估摸着有些肿,涂了药,从浴室出去,顾修换了一身月白寝衣,手肘搭在几上翻看一本书。

被迫唤了好几次,沈星语这会子叫的很自然,“……相公,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你先睡吧。”

没说他什么时候上床,略低沉的声音,透着一股子高深莫测,陌生的仿佛刚刚同她颠倒鸾凤的是另一个人。

丈夫在看书,妻子却去休息,好像不太对,沈星语一时间拿不准主意,便站在原地。

顾修见投在影子上的书没移开,抬起头,眉头蹙起一点极淡的折痕。

他不喜恃宠而骄,更喜欢听话乖顺的女子。

对上他略凉的眸子,沈星语心脏收紧了一下,“相公既不需要我伺候,那我便先上床了。”

倒也算知进退,只是还缺一些调·教,顾修目光重新落回书上。

身体早已疲累,躺在床上,沈星语却丝毫没有睡意,一是刚刚体力消耗的多,肚子有点饿,二是火辣辣的痛感还没消退。

她想叫点吃的,脑子里闪过他刚刚看过来的带着凉意的眼眸……他会不会觉得自己麻烦?

刚刚有了一点点进展,她不想再倒退回去,更者,她还摸不准他对自己的线,默默将话咽回去。

那个人人敬仰的粟圣公已经没了,她现在挺能忍的。

顾修并未耽搁太久,又翻了两页书便搁下,将多余的几盏灯亦熄了,沈星语外侧的床凹陷下去,他手长脚长,他一躺上来,这宽大的床忽的就显的窄而短。

他规矩的让在外恻,头枕在瓷枕,双手交叠平放在肚子上,手肘呈向内的三角形,即便是躺着,他的身形线条亦如劲松一般利落笔挺。

沈星语侧着躺在瓷枕上,俩人中间有一道拳头大的缝隙,像一睹无形的鸿沟。

她睫毛扑闪了两下,两指小人走路的走过去,爬上的手臂,停在他平放的手背上,然后盖住。

顾修眼帘依旧微阖着,没有动静。

没有排斥,沈星语心里生起一点雀跃,大着胆子,身子轻轻挪过来,依偎他的手臂,下巴搁到他肩头。

烛火幽暗,隐约映过来一点光,他的轮廓落在浅淡的阴影里。

幽暗的环境,闭合的眼眸淡化了那份深沉和敬畏,沈星语安静的认真打量他,他的五官俊美,如雕琢出来的玉,眉形眼窝鼻梁薄唇无一不精致漂亮。

二十三岁,别人家的公子还一身稚气,他却已经位高权重,老练沉稳,她隐约窥见出一点权臣轮廓,像对着一座沉稳高大的山,景行景止。

是她的丈夫呢。

心头像化了一颗糖,柔软甜蜜欢喜。

她懂事一点,乖巧一点,时日久了,他以后会敬重爱护她的吧?

未来可期这件事多让人欢喜,会欢喜到舍不得睡,龙凤红烛的火焰都有了特殊的颜色。

一阵疾风顺着窗牗吹进来,烛火跳动了一下,她蹑手蹑脚绕过床尾,足尖踩着地板走过去,将窗户关严实,用累银丝小剪刀挑了烛线,龙凤烛的火苗重新蹿起手指长的火,滚烫的泪烛缓缓低落,堆叠成透明的膏状,她顶着热意剥了些泪烛过来,手指一捏,成了个小房子,唇边含着笑看了好一会,明亮的光将她的脸映出一层柔和的美。

再次折返回来,走到床尾膝盖压在床上朝里头爬去。

一阵尖锐的痛感从下面传来,她脑子轰的一下……药,有人骗阿,后面的来不及想,眼前骤然一黑,人软软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