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3页)

疯了!

他儿子疯了!

他这是要杀了盛如玥,自己也去陪葬吗?

“我就是不过了又如何,”顾修看向盛如玥:“你嫂子也找不回了,那不如我们一起下地狱去,我们一起去问个明白。”

盛如玥:“你为何就不能信我!”

“我也是你疼爱着长大的妹妹啊!”

“从小到大,我要什么,你给我什么啊。”明明,在顾修心里,她才是最重要的存在。为什么为了一个沈星语,什么都变了!

“那就都不过!”

气愤到极致的人是有一种赴死的冲动的。

曹氏脑子嗡嗡的,心脏是到极限的扭曲疼痛,她脑子里此刻就充斥着一种赴死的冲动,这种冲动是嗜血的,又是畅快的,是悲伤的,也是欢乐的,是一种特别特别深的复杂纠缠,好像自己体无完肤,对方就能跟自己一样痛,体会到这种恨。

这种痛,叫做后悔,每一滴血液都在叫嚣着死,也在张望着赴死之后,顾修的悔恨和幡然醒悟。

她看到几上那壶珐琅玉壶,没有任何犹豫,端起来,掀了壶盖直接往嘴里灌,侧边壶嘴里淌出清亮的酒浸湿了衣裳她也完全不在意。

“姨母!”

曹氏的动作极快,盛如玥完全没想到,撕心裂肺的喊出声,同时疯了一样的拍掉玉壶,玉壶掉在地上,成碎片,酒溅了一地,辛辣的酒香味立刻散在空气中,盛如玥肃声尖叫:“你快吐出来。”

“姨母你快吐出来啊!”

曹氏捂着肚子缓缓蹲下身,嘴角有血呕出来,盛如玥疯了一样的转头看向顾修:“表哥,你快叫大夫。”

“叫人救救姨母啊!”

顾修只平静的注释她,像是看陌生人:“最烈的鹤顶红,没有解药,你可以一道下去陪她。”

盛如玥:“你疯了!”

“她是你母亲!”

顾修朝外面一拍手,双瑞又端了一个漆盘进来,漆盘中央,一柄同色玉壶,两只酒杯。

顾修高高扬起酒壶,斟了两杯酒,一杯自己留着,一杯递给盛如玥,“一道走,也不算辜负我们一起长大的情谊。”

盛如玥失神,怔怔看着顾修,忘记了接酒杯,他是真的疯了!

原来,这局里,他也没打算让自己活。

旁边,曹氏无力的靠左在地上,还在呕着血,身子颤抖,顾修见盛如玥失神,捏着她的下巴,将酒灌进去,盛如玥呜呜挣扎,是了,这就是他表哥,他认定的事,根本不会给你一丝狡辩的机会,会干脆利落的动手。

顾修的手指如铁钳,任凭挣扎,辛辣的酒还是被灌进去。

做完这件事,他自己亦撩起衣袍,盘腿在对面地上坐了下来,端着酒杯靠近唇边,深深看了两人一眼,呵唇一笑:“三个人一起下黄泉,也不算寂寞。”

“挺好。”

话音落下,他扬起脖颈,盛如玥瞳孔一缩,她这一刻没有多想,拼劲所有力气撞过来,将顾修手中的酒杯撞翻在地。

这个时候,她的药性发作了,胃有灼痛感,唇边呕出一口血,“不要……”

顾修没想到她会踉跄撞过来,完全没有防备,身子晃了一下,又坐回来。

盛如玥眼睛里泪花直掉,看着顾修,或许是因为她认为自己濒死,看着顾修,竟然觉得无比留恋,“表哥……”

“很疼。”

“你不要喝……活。”

顾修盯着她的脸:“为什么要害你嫂子?”

“临死了,告诉我为什么,我去地下才好向她赎罪。”

“否则我死不瞑目。”

或许别人临死的时候可能不在乎这名声了,盛如玥张张嘴吧,话到嘴边,她发现自己还是舍不得,她不想让顾修知道自己真实的面目,也不想死了还在世上遗臭万年,她可真想活着做太子妃啊!

哪怕是一块牌位,她也想被供奉在皇陵里,被九皇子心心念念一辈子,被陈末钦记得,若是连个惦念她的活人都没有,多可怜,道:“我没有。”

“我没有害嫂子。”

“废太子冤,冤枉我。”

“挑拨,他想让我们自己相残。”

顾修:“唐冕死前,我问了他三个问题。”

“水匪的事,是不是你的人?”

“不是。”

“你动我妻子婢子的事,盛如玥是不是你的内应?”

“不是。”

“你觊觎我妻子?”

“是。”

“按废太子对我的恨,以及他本人的性子,”顾修说:“最后两个问题的答案应该是反过来才对的。”

挑拨盛如玥和他的关系,就是挑拨他和九皇子相互猜疑,觊觎过沈星语这种没好处的事,他才应该否认。

这三个问题里,按唐冕的性子,答案应该是,不是,是,不是。

连盛如玥都认为他该是那种性子的人,生命最后一刻,他却反过来,护着盛如玥,承认了自己的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