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3页)

等他从天潼关回来,沈星语应该也能抓到了。

正大光明的处理也好,顾修这样想着,便道:“我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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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宫变,以护国公和太子的彻底失败而告终,帝王大约是恨毒了上官氏,又或是为了震慑天潼关,朝中护国公的余党,手段狠辣,废皇后赏赐了毒酒,上官氏一族,八岁以上的全赐车裂之刑,女眷全部冲入教坊私,护国公的尸首挂在城门外悬挂三天而不准任何人给收尸,上官家同唐冕的覆灭,更是殃及到上官仙容这个已故并葬在皇陵里的废太子妃。

唐冕被贬为庶人,上官仙容自然也没有资格葬在皇陵,被礼部指挥了太监移棺椁同唐冕一起草草埋葬。

至于唐冕的罪责里,皇室能出一个谋反的废太子,却不能出一个凌虐民女的变态皇子,这件事便并未出现在官府公示的罪状里。

若说上一次的葬礼只是变的不隆重,这一起迁棺椁,磕碜都不足以形容这落差,沈星语难以想象,若不是睿贝子亲自过来看着打点,可能就是草席如拖物件一般,怕是连死后的尊严都不得保存。

沈星语空洞的看着这墓穴,只觉得讽刺,丈夫明明是凶手,却要同衾同穴。

这人世间的道理,究竟是个什么道理?

什么才是公道呢?

“不能藏到上官家的坟地吗?”

睿贝子道:“上官家的尸首都不让收,皇帝下了命令抛尸荒野。”

沈星语盯着墓碑上夫妇二字,眼眸中翻滚着情绪,心中酸胀,莫名想到白妧,她似乎体会到了当年白妧被迫同祖父祖母一起生活在同一个宅邸的心情。

沈星语这种压抑低落的情绪,直到离开墓地也没能缓解,睿贝子察觉到她不开心,便挑好事同她讲:

“世子爷离开京都去天潼关了,护国公五六个嫡系儿子都在那边,怕是有一场硬杖要打,一时半会回不来。”

“我准备安排一下,将你的婢子接出来,要不,你给我一个信物,让她一见到,便知是你,会跟我的人走。”

沈星语闻言,第一反应是问:“他会有危险吗?”

这个他自然是顾修。

睿贝子心领神会:“护国公一门九子都善战,军队势利不可小觑,上京这边的胜利只是阶段性的,那边的人马才是重头,有一定凶险。”

睿贝子见她眉峰蹙起来,幽叹一声,安慰道:“旁人或许会很凶险,但是顾世子,他太过强悍。”

“我认为他会安全回来,等他再回来,头衔怕是又要加了。”

“如此不世之功,以后该是名副其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沈星语指甲抠着裙摆,沉默好一会,摇头道:“不接了。”

“她待在那也挺好的。”

睿贝子眉毛挑起来:“怎么不接了?”

“你不是一直想方设法要将她接出来的?”

沈星语看着天边的流云,想起来她那次远远看见阿迢的模样,穿着华美的缠枝鎏金丝线石榴仙裙,婢子们对她垂首恭敬的模样,这些,原本就该是她的。

想到她要做的事,怕是这辈子都给不了她这样的日子。

“之前是我想差了,你也说了,阿迢如今在府上过的很好,以后也许会有好造化,总比跟我强。”

睿贝子隐约觉得这道理好像并不对,但沈星语不想再多谈这件事,他也只能选择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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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一个新年夜发生宫变,这实在叫人恐慌,普通老百姓对战争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不安,越是普通百姓越甚,因百姓不知道消息来源,只看着大街上的士兵来来回回,谁家又被抄了,菜市场砍了多少人头,城门上挂了谁,这都很让人很惊惧。

好在因平叛结束的快,到了十五元宵团员节,那种笼聚在头顶的恐慌散去,书娴便张罗着好好过个元宵节,去去年初一的晦气。

偏身沈星语这个元宵节一头扎进寺庙里,虔诚礼佛去了。

书娴很幽怨,“你说你,求神拜佛也就算了,谁像你这样要在这地方跪一天的?还要将这寺庙里的菩萨都跪拜一遍?”

沈星语低垂着眉眼在平安符上写下顾修的名字道:“这样才诚心,许的愿望灵验。”

书娴看见她簪花小楷下的名字,惊讶道:“你放着尊荣华贵的世子妃不做也要跑出来,我还以为你恨他的。”

她恨他吗?

起初是有,恨他薄情,恨他铁石心肠,在看到他亲手斩杀废太子那一刻,她好像能原谅他了。

夫妻一场,这是她仅仅能做的一点事了。

沈星语踮起脚尖,虔诚将平安符挂到祈福的树上,淡然道:“都过去了。”

书娴更不解道:“怎么你费尽心思跑出来,却又巴巴给人祈福,莫非你心里还念着他?”那又何必跑出来?

沈星语挂着平安符头也不抬道:“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