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谁能逃过(第2/5页)

黄赞越听越不像话,心道,我怎么跟你们这群老妈妈混到一起来了?清清嗓子,道:“诸位,既然我等不决,不由交由圣裁。”

一群人又往两仪殿求见,桓琚极不乐意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凌家在他心里从来不算一件“大事”,他还想盯着废后的事情使劲。听到黄赞汇报,桓琚道:“公等是国家大臣,怎么一件案子人证、物证、供词、律法都有了,竟判不下来吗?”

两派又争执了起来,萧司空越听越生气,不得不站了起来:“诸位,如果不依法,还要法何用?徐国作法自毙,又有什么好怜惜的?”

好几个人仿佛第一次认识萧司空一样,惊愕地看着他,用眼神指控他的叛变。之前你袖手旁观就算了,大家都知道你目标大,为什么现在还站到对家去了?

萧司空与萧礼对此事早有定论——又不是不能接受这个结论,那就没必要为这件事费心争吵了,直接同意就完了。留着点人情、面子,跟皇帝死磕其他事情的时候用不好吗?还以为你们人多就能拿捏圣人吗?徐国夫人还觉得自己势力大呢?现在她在哪儿呢?

萧司空道:“如今发生这般的惨剧,诸位还有心情效仿无知妇人歪缠不休吗?巫蛊、投毒两件大案,一旦处置不当,千载史笔,你我谁能逃过?!圣人登临天下二十载,励精图治,就是为了现在这个局面的吗?诸位!诸位!就是这么给官员百姓做表率的吗?朝廷体面不要了吗?!”

他与桓琚固然有着许多的分歧,然而如今这个天下是君臣共同付出了无数心血打造出来的,桓琚要祖宗的江山永固,萧司空也不想自己的心血到头来一场空。案发不由他控制,处理的时候至少可以不显得那么酷烈,以后写在史书上也能好看一点,不是吗?

桓琚对萧司空这个表现满意极了,在两人疏远了许久仅靠萧礼传话之后,桓琚第一次正眼看萧司空,真诚而肯定地道:“司空真中流砥柱。”

萧司空叩首,连称不敢。

皇帝同意了,萧司空也支持了。判罚终于被定了下来,凌庆夫妇及五子、年十六以上的孙子悉数弃市。凌家的小儿媳妇本身也参与了部分诅咒事项,所以判处的是绞刑。又有凌家的长媳,也参与了厌胜姚氏等事,她也有罪责,流放的地方与别人不同,要更偏远一些。其余的儿媳、凌珍珍、未满十六岁的孙子、孙女统统流放。籍没家产,原先状告凌庆的那一位开铺子的,也拿回了原本自己的铺子。【2】

另一位当事人高阳郡王,今年刚好七十岁了,本该有的刑罚也给减免了。桓琚剥夺了他的封号、食邑,改由他的孙子做新昌县公,食邑是原本高阳郡王的一半。由新昌县公奉养祖父,但是不许高阳郡王再出现在京城里。高阳郡王那些闹出事儿来的糟心内宠,桓琚也帮他操一操心,都砍了算完。

与此同时,贤妃贬为庶人,关押在掖庭秘狱里。昭庆殿旧有的宫人一律赐死,因为有了君华血溅东宫的事情,延嘉殿里各方眼线也被桓琚一同赐死。冯宫人等掖庭旧人也不许留在宫中,统统放了出去。

一件大案就此结束,为了不再节外生枝,桓琚将鲁王、齐王的上书没有打开就投入火中,以示决绝之意。又下令将合浦、安泰二公主继续禁足,不许她们与外界联系,什么时候“明白道理了”,什么时候再说。

【下面就是徐国夫人的案子了。】所有人的神经骤然绷紧。

桓琚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如许多人所希望的那样,桓琚没有再将此事往杜皇后的身上引。牵连杜皇后,就必须用酷烈的手段才行,那样会引起更大的动荡。萧司空说得对,“千载史笔”,是得注意的。

桓琚将投毒案止于徐国夫人,将她也剥夺了命妇的品级身份,以庶人礼下葬。同时,罢免了徐国夫人所有子孙的官职,同时将杜尚书也免了职,让他以散官在家反省。昭阳殿的宫女、宦官也被处死,另换了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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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件大案看争议时的态势,仿佛会拖个一年半载,在萧司空提醒,桓琚有意之下竟很快结了案。人们议论纷纷,凌家没得讲,是遭了报应,人们说起“宠妃”来羡慕里总是会带一点轻蔑的。杜家就比较复杂了,一方面不相信杜家那么大的人家、那么好的名望,竟会做这种事。另一方面又觉得太子是惨的,杜家以后说不定要倒霉。

被议论里的太子心情很平静,这样的结果他早有预料。他也不急、也不怨,桓琚削弱杜氏的势力他看在眼里,一时的放下不等于会一直放过。【若是阿爹治不完他,我接着治就是了。】桓嶷情绪稳定。

让他不稳定的是,案子判得差不多了,梁玉也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