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2/3页)

燕迟一怔,目光懵懂一瞬,继而缓过神来,看向季怀真。

季怀真恨自己不争气动了真心,燕迟又何尝不恨?

他恨自己受他诓骗,直至身份败露之时,还优柔寡断犹豫不决,一见大哥要杀他,又比谁都着急。

燕迟不信季怀真不明白,既明白,还要说这样的话来激他。

他红着眼一看季怀真,再开口,声音竟哑了:“我若真能狠的下心,下的去手,绝不劳烦我大哥。”

此话一出,季怀真突然自嘲一笑,低声自言自语道:“罢了,又不是没成过亲,一回生二回熟,第一次做不得真,第二次自然也做不得。我再与你成此亲,他日陆拾遗来你夷戎岂不是更加名正言顺,我看你如意算盘打得响,根本不是惜我性命。”

燕迟一怔,先是恼怒,继而神情冷淡下来,对季怀真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就当是这样好了,明日一早,我便带你去见我父王,尽早定下婚期。”

走之前,他回身一看季怀真,满脸冷静,却满眼失望。

“季怀真,我什么时候才能从你嘴里听见一句真话。”

燕迟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季怀真无所谓地站在原地,嗤笑一声。

他听到乌兰等候在外,期待又欣喜地喊了声小燕殿下。他似是惦记着自己这样喊,便也要学他,非得用这样一个称呼去证明,这齐人也没什么与众不同。

“小燕殿下,我知道他是谁,他是陆拾遗,他和瀛禾殿下早就认识,他们二人还……有次他与我阿父议事,是我听到的!”

燕迟脚步一顿,认真地看着乌兰道:“你叫我什么?”

那看向乌兰的眼神中,已隐隐有警告意味。

乌兰满脸尴尬地低下头。

燕迟没再理他,抬脚步入自己营帐。

季怀真翻来覆去,一夜未眠,天刚蒙蒙亮时才有睡意,随即却被大军开拔的号角声吵醒。

只见营帐百米外的开阔平原上,三万夷戎大军列队整齐,整装待发,点将台之上站着三人,瀛禾与燕迟自不必说,而另外一人,季怀真却是没见过。

那人满头编发,一袭靛蓝色长袍,腰间坠着柄骨刀,只是他满脸女相,神情阴郁,被身旁的瀛禾衬得极为瘦弱,季怀真乍一看,还以为这人是瀛禾的小妾。

号角声起,战马嘶鸣,瀛禾令旗一挥,三万大军开拔,齐齐向南行进。

季怀真心生疑惑,据他所知,夷戎正休养生息,近一年未有大型战事,眼见要开春,正是储存战资的好时机,这三万大军又是要开往何地?

正要再探,却从燕迟营帐处听到一两声奶狗呜咽。

季怀真闻声寻去,冷不丁后腰被什么东西一撞,回头一看,一头半人高的孤狼正龇牙咧嘴,拿那绿油油的眼睛盯着他。

正是燕迟的弱弱!

这一眼吓得季怀真面如土色,双腿打颤,人往帐上一贴,好汉不吃眼前亏地喊道:“燕迟!拓跋燕迟!来管管你养的畜生!”

弱弱再次靠近,嘴里腥臭味道已隐约可闻,却是拿狼头又一拱季怀真后腰,似乎是要把他引去什么地方。

见这畜生并无咬自己的意思,季怀真渐渐大胆,被弱弱推着往前,脚下踢着个软软的东西,低头一看,竟是头未满月,刚睁眼的小狼崽。

季怀真嘴角一抽,对这种又软又小的东西最是厌烦,只想溜之大吉,这时背后却传来一声怒喝。

“住手!”

回头一看,竟又是乌兰那个阴魂不散的。

“这是燕迟殿下的狼,你不要动!我去喊燕迟殿下来。”

若说是旁人,恐怕也就被唬住了,可季怀真是谁,当即冷笑一声,弯腰将狼崽抱起,抱起还不够,偏要示威似的当着乌兰的面摩挲两下狼头,亲昵地拿额头一碰小狼鼻子:“便是动了,你又拿我如何?我这几日心里不爽快,你别惹我。”

弱弱见季怀真抱起小狼,随即转身离去。

乌兰气急败坏,伸手去夺,就在这时,燕迟已回来,还以为乌兰又要去招惹季怀真,当即呵斥道:“乌兰!”

他赶来一看,瞧见季怀真怀里抱着的东西,面色一变:“弱弱送来的?你抱它做什么!”

季怀真冷笑一声,把那呜咽着找奶吃的狼崽往燕迟怀里一塞,不客气道:“你当我愿意抱?一身骚味。”

可谁知那狼崽就认季怀真,挣扎往他那边扭,乌兰在旁边愤声道:“殿下!”

燕迟依然冷脸相待,对乌兰道:“你阿父在四处找你。”

乌兰一听,一脸心虚见鬼的表情,不敢不应父亲命令,只好不甘不愿地走了。燕迟又抱着那狼崽晃了晃,小东西的头愣是支棱着往季怀真那处看,燕迟无奈叹气,只让季怀真跟他到帐中去。

“抱便抱了,你那么大反应做什么?是你的狼将我拱到这崽子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