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第2/3页)

阿苏尔一笑:“你们夷戎人虽然窝里斗,但一致对外的很,我知道獒云这些年只是利用我们牵制你大哥罢了。你我不必联手,我也不放心与你联手,但我会放你走,放你回上京去,非但如此,若找到陆拾遗,我也给你送过去。”

燕迟久久不语,目光却松动一瞬。阿苏尔直截了当,将利益纠葛掰开揉碎了摆在这摇摆不定的拓跋燕迟面前,假装成熟老辣的猎人,等着猎物咬钩。

殊不知在他为发现了季怀真与燕迟的关系而沾沾自喜时,就落入了二人的圈套。

过了半晌,燕迟沉声道:“你何时放我走?”

这细微的表情变化自然被阿苏尔尽收眼底,他哈哈一笑,见燕迟一听这兄弟二人的名字就方寸大乱,就知这事儿成了一半。一时间心情大好,不似以往警惕,面前酒杯空了一轮又一轮,酒意渐渐上头,骨子里爱淫邪那点癖好又见缝插针地冒出头。

他的视线落在季怀真身旁的手下身上。

早在季怀真自投罗网的那天,他就注意到了这个容貌艳丽卓绝的属下,最吸引阿苏尔的,还是这人眼中那股目中无人的傲慢,总是能激发他的破坏欲。

当即把季怀真叫了过来,对着他耳语一番。

季怀真面色一变,半晌隐忍不发,却也屈服于阿苏尔的淫威。眼见那扮做侍女模样的乌兰一脸屈辱,在季怀真的威逼利诱下,跟着阿苏尔往偏殿去了。

那群鞑靼将领见阿苏尔领着一美貌女子离席,自然也知他干什么去,当即狂性大发,不再遮掩,各自伸手朝殿中舞姬抓去,搂在怀里撕咬亲吻。

一阵娇俏打闹声中,齐人官员各个面面相觑,有人偶尔往那按住舞姬行事的鞑靼将领身上偷看两眼,也很快移开目光。

季怀真和白雪互相对视一眼,二人的目光又不约而同落在静坐在一旁的燕迟身上。

殿中琵琶鼓点不停,初时如凤凰鸣泣,玉珠落盘,不知是谁带头猛然节奏一换,竟隐隐有了杀伐之气,盖过殿内淫乱嬉笑之声。

一片诡谲混乱中,只见那一直冷眼旁观的拓跋燕迟忽得起了身,搂着身边的侍女,向着在殿中行事的鞑靼人去了。

阿苏尔设宴,必定不许赴宴之人携带武器,入场之前严加搜身。

可有时杀人又何须刀剑?!

鞑靼人见燕迟来了,还以为他要加入,当即更加兴奋,背过身去,按住身下侍女猛入不止,狂放地耸动着。其余舞姬抱着琵琶乐器纷纷围了过来。乐声越来越大,舞姬嬉笑着蹁跹旋转,她们裙角纷飞,令人眼花缭乱。

在一片杀伐不断的琵琶惊响中,齐人面露惊恐,鞑靼兀自享乐,拓跋燕迟捡起鞑子丢在一旁的腰带。

在这光怪陆离,诡异至极的一幕中,季怀真猛地屏住了呼吸。

只见燕迟面无表情站在一人身后,在那人大汗不止地挺身耸动时,用那条腰带亲手勒住了他的脖子,身下侍女瞧见燕迟靠近,藕臂一伸,搂住那鞑靼将领,千娇百媚地呻吟起来。那大汉被哄得头昏脑涨,在一片飘飘欲仙的快感中,迎来一片窒息。

他只盯住身下的侍女,浑然不觉背后已有人靠近,猛地睁大双眼,倒在那侍女身上,再无生息。

拓跋燕迟用腰带活生生将人勒死。

同伴听见动静,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尚不知大祸临头,以粗狂生涩的语调去讥讽他,等到察觉不对劲,方为时已晚,身下绕指柔俱化作百炼钢。舞女笑声更大,既娇俏,又诡异,转眼间变幻了舞阵,将燕迟白雪与那群鞑靼人围在中间。

琵琶声猛然拔高,压过一声声闷哼。

有血猛地溅了一地,眼见要有齐人吓得喊出声,季怀真立刻伸手将那人嘴捂住。

飞扬的各色裙角轻纱挡住当刀光剑影,偶尔听得一两声闷响,也很快被密集的鼓点与高昂的琵琶强势盖过。

一壮汉猛地倒在地上,仔细看去,他的头颅快要和脖颈分开,只剩一点点皮肉还粘连着,正双目圆睁,死不瞑目,那浓血如泉涌般,很快淌满脚下,蔓延开来。

乐声依旧未停,保持着一片平和假象,舞女却纷纷散去。

拓跋燕迟浑身浴血,眼神冷漠,手里握着截尚挂着碎肉的琵琶弦。他将那带血沾肉的断弦往地上一扔,与白雪对视一眼,向瑟瑟发抖的大齐朝臣走去。

燕迟看向季怀真,不等他发号施令,季怀真早已与他心意相通,立刻起身,去往那置物架旁,开启机关暗道。季怀真没问燕迟如何得知这密道之事,燕迟也没有向季怀真解释为何要费心费力救走这些齐人官员。

就在白雪指挥众人往密道中撤退之时,忽的从偏殿传来一声怒吼。

琵琶声再换,比刚才更响更猛烈。

季怀真与燕迟对视一眼,同时向偏殿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