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第2/3页)

余鹤躲在傅云峥怀里,从他吞下那片安眠药开始,将那24小时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讲给傅云峥听。

傅云峥越听眉头皱的越紧:“是他先打你的。”

余鹤紧紧攀着傅云峥的脖颈:“我答应过你,不随便打架,我只是想救那个小孩,我是不是、是不是不应该多管闲事?”

傅云峥抱紧余鹤:“没有,小鹤,你很勇敢,你比我想的还要勇敢。”

余鹤喃喃道:“白沐才高二......我没法看着他死在那儿,他还是个孩子。”

傅云峥心疼的难以附加,拇指轻轻摩挲在余鹤唇角的伤口上:“你才二十一岁,你也是个孩子啊。”

余鹤仰面看着傅云峥:“我长大了。”

傅云峥的吻落在余鹤额角:“你永远是我的小孩儿。”

余鹤眸光微闪:“到六十岁也是吗?”

傅云峥郑重道:“一百岁都是,我会永远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一点苦。”

余鹤一勾唇,无意抻到嘴角的伤口,不由皱起了眉。

傅云峥的眼神落在余鹤唇角的青痕上:“他居然敢打你巴掌。我不会放过他的,余鹤,我向你保证,裘洋所做下的每一件坏事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余鹤把头埋在傅云峥颈窝里:“嗯,他打人巴掌可疼了,我一下就被扇蒙了,还好我挨打挨得多,没有完全失去反抗的能力。”

大多数人在遭到暴力袭击时,都会因为疼痛而失去战斗力,但余鹤不在此列。

小时候长期的家暴经历,为余鹤奠定了非常坚实的抗击打能力,这使得余鹤在不断地窒息中也不忘寻找机会反击。

傅云峥深深叹了一口气:“挨打挨得多有什么可得意的,我都快心疼死了。”

余鹤说:“还有更让你心疼的呢,我想起来为什么我会晕针了。”

傅云峥垂下头,英俊的面容上满是温柔:“为什么?”

余鹤断断续续将晕针的原因讲给傅云峥,和讲给余清砚时那种白描的叙述方式不同,余鹤在给傅云峥讲的时候不自觉增添了许多艺术色彩。

比如树叶和伤口摩擦时的触感(凭想象),在伤口处蠕动的虫卵(纯瞎编),还有冰凉的酒精、寒冷的针尖、连着□□组织和虫卵一起夹走的镊子。

傅云峥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攥住,只觉心痛如催。

傅云峥扣住余鹤的后脑,沉声叹道:“我的小仙鹤啊,你家傅老板年纪大了,你将这些全攒到一起讲,真是要我的命。”

余鹤笑了笑:“那你有更疼我一点吗?”

“疼,我都快疼死了,”傅云峥抱着余鹤,就像抱着只易碎的瓷器娃娃:“余鹤,求你也多疼疼自己,别总叫我揪心了,好不好?”

余鹤还有千言万语想对傅云峥说,沉默良久,最终却只说了六个字:

“傅云峥,我爱你。”

人心险恶,世界千疮百孔,一次次地伤害与背叛令余鹤无比厌恶这个世界。

他一次又一次试图游出这片苦海,可每当他以为自己即将成功时,都会有一只手忽然出现不断把他往下扯。

余鹤以为离开余家就能摆脱余世泉的影响,可是没有。

余鹤以为亲生父母的出现,是为了弥补他二十年来对亲情的遗憾,可是没有。

余鹤以为自己有能力和裘洋对峙平安救出白沐的性命,可是没有。

余鹤讨厌这个世界。

但他很爱傅云峥。

纵然那些险恶一遍遍试图将余鹤拉下深渊,可因为爱,余鹤有了重新游出海底的力量。

因为放弃傅云峥的痛苦大于一切。

时至今日,他终于明白傅云峥的那句话。

【因为你,我才有面对这个慌乱人间的勇气】

余鹤闭上眼,低声回应:“我也是。”

*

正月十五这夜,二人相拥着睡下。

傅云峥睡眠很轻,哪怕余鹤只是轻轻翻身他都会醒。

不过好在余鹤睡觉总是很老实,通常是往傅云峥后背一贴,就能一个姿势睡到天亮,偶尔会因为手压麻了疼醒,然后哼哼唧唧翻个身,一背过去就又睡着了。

刚在一起时,余鹤大抵是有过睡眠不好的时候,然而那段时光很短暂,时隔两年,纵然是记忆力惊人的傅云峥也很难回忆起余鹤失眠时都会做什么了。

后半夜,傅云峥感觉到余鹤动了一下,以为余鹤又是手压麻了,便和往常一样把余鹤搂在怀里,轻轻揉着余鹤刚才压在身下的那只胳膊。

余鹤蹭蹭傅云峥的肩膀。

不多时,傅云峥渐渐入睡,半梦半醒间感觉余鹤在动。

余鹤又做噩梦了。

从噩梦里挣脱出来以后,余鹤原本有点恍惚,但他才刚刚醒来,傅云峥就抱住了他。

熟悉的气息将余鹤笼罩其中,安全感亦随之而来。

余鹤转过身面对这傅云峥,忍不住仰头亲在傅云峥的下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