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5页)

他旁边的年轻人是他侄子庆元宝,五十多岁的人是他弟弟庆丰。

初迎意识到她不能只看热闹,讽刺别人几句,她是话事人,还得调节纠纷。

“庆大爷打狂犬疫苗了没?”初迎问。

庆元宝说:“打了,腿上血糊啦的一片,医生建议打,我们刚从防疫站回来,要打四针得花五十七块钱呢。”

庆丰生气地说:“那是疯狗追着人疯了似的咬,能不打疫苗吗,不打人就没了,大伙给评评理,邹家不是欺负人吗,以为庆家没人了是吧,老头子给你房子给你户口让你顶工是要去你们家享福,是去你们家下地扛活?”

邹仁极力辩解:“那是疯狗咬的,爸,别坐地上啊,进屋吧,别让人看笑话。”

庆祥拒绝不肯进屋,那大妈搬来椅子,庆元宝才搀扶着庆祥坐上去。

庆元宝环顾四周明摆着想让众邻居给邹仁压力,他说:“看笑话也是看你邹家笑话,我大爷之前在邹家就受虐待吃不饱,动不动就给脸子,他总跟我们说挺好的,我们也不知道他过得啥样,今天他挨咬实在忍受不了才跟我们说,邹家人就是巴不得我大爷死。”

初迎说:“现在人多,大家都看着呢,把情况跟大家伙说说。”

看这事儿一时半会解决不了,陶芋看热闹不怕事大,说她回去拿凳子。

“给我也拿一个。”初迎说。

陶芋搬来两把椅子,摆好让初迎坐下,自己做她旁边。

前院就巴掌大的地方,初迎发现,她在院子中间也就是C位坐下了,旁边都是围观邻居。

陶芋拍拍她的肩:“初迎,就看你的了。”

初迎:“……”

“那疯狗跑进猪圈咬猪,他们怕猪被咬死,就让我大爷去猪圈打狗,他们家还有别人,闺女女婿老婆子都在,凭啥让我大爷去,女婿是个老爷们咋不去?你说,邹家人像话吗?这不是逼我大爷死吗?”庆元宝说。

初迎听得血压都上来了,庆丰父子想要通过老邻居给周仁舆论压力,她也一样。必须得调动邻居们的愤怒给周仁两口子施压,她立刻大声挑拨:“啥,庆大爷六十多,又干巴又瘦的,让庆大爷进猪圈,女婿当时干啥呢?”

“女婿在旁边看着,村里人都可以作证,女婿不管去打狗,非得让我大爷去。”

邹仁也才刚知道情况,只能无力反驳:“爸你咋非得进猪圈呢,一头猪还得二百多呢,再说是畜生咬人,都是一家子,谁也不乐意我爸被狗咬。爸,我扶你进屋,我一定好好伺候你。”

正吵闹着,当事人终于现身,是邹母跟他妹妹、妹夫。

邹母看着身体不错,一溜小跑过来,分开人群,扑在地上,说:“老头子,你咋真来这儿了呢,你被狗咬我都心疼死了,快跟我回去,有话咱回家说,再给你炖点肉补补。”

庆祥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虚弱:“我不回去,打死都不回去,这儿才是我的家,我真过不下去,他们都不给我饱饭吃,每顿饭就那么小半碗儿,还经常吃馊饭,地里黄瓜多摘一根就给甩脸子,生病了也不让吃药,就让硬扛着。”

邹母确实不是面善的面相,吊梢眉三角眼,声调极其夸张,委屈得都快掉眼泪:“老头子,你吃不饱说话啊,我们还以为你饭量小,你们城里人金贵吃大米白面,咱农村条件都一般,家家都这样吃。”

初迎觉得头大,这咋调节?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上一世庆大爷这一两年就该去世了。

初迎问邹母:“大妈是你们让庆大爷进猪圈赶狗不?”

邹母觉得这个年轻人挺能摆谱,说话语气也不好,斜楞了她一眼说:“你大爷不进去赶狗谁进去,不能让狗把猪咬死吧,女婿去不了,女婿打小就怕狗。”

初迎不想听他们狡辩,就说:“既然事实清楚,大家伙都了解了事情经过,也知道庆大爷在农村过得不好,元宝你们咋想的。”

还没等庆元宝开口,邹母开始攻击初迎:“啥叫在农村过得不好,你这个媳妇咋说话呢,这是我们家的事儿,你们都管不着,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看来她平时是彪悍惯了,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主场。

初迎没理会她,让庆元宝说话。

“我大爷想离婚,不想在村里过了,他要搬回自己这两间房来住。”庆元宝说。

庆丰给他补充:“我大哥这个岁数没收入来源可不行,他还想把户口迁回来,拿养老金。”

初迎揉揉额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提出诉求,看来他们都想好了,而且脑子非常清醒。

只是这纠纷难度忒大,不是她能调节得了的。

她看邹仁脸都绿了,数次想把庆祥抱到屋里去,可庆元宝挡着他不让他动。

初迎压根不管邹家人说什么,又说:“庆大爷,庆二爷,元宝,房子本来就是庆大爷的,他当然可以住,但户口跟退休金咱们院肯定解决不了,得找街道办跟庆大爷原先的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