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无法考据的过去(第3/5页)

冬树心里微微一跳,前面清卉大大地挥手:“姐姐,走啦!”

清卉仍然是那副没心没肺的快活样子,冬树快步跟上去,她努力说服自己,清卉应该是没事的,也许医生会开些药,顶多和既生一样做个小手术就好了。

但情况并不如冬树想的那么好。

既生等在帘子外面,冬树站在里面,清卉脱下了上衣和小背心,露出了胸口那道瘢痕。

冬树看着安静躺着的清卉,心里止不住地心疼和担忧。

这道痕迹在她小时候显得触目惊心,随着年纪的增大,现在也显得平滑了很多,医生认真地观察了这道痕迹。

“以前做过手术?在哪里做的,有记录吗?”医生问。

冬树没有一点印象,不记得清卉是什么时候做的,在她记忆中,清卉的胸口一直都带着这道痕迹。

清卉点点头:“做过手术。”但她也不记得在哪里做过了,甚至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做的。

医生没再问,不指望从只有三个小孩子的家庭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但医生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这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就做过手术了。

一般比较严重的心脏疾病才会在那么小的时候做手术,医生看了看清卉的年纪,判断了一下,如果这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就做了手术,那一定是在比蔚市更大的城市的好医院做的。

毕竟当时只有寥寥几个医院有这么好的技术。

这种手术当时是很贵的,很多贫穷的家庭即使知道哪些医院能做,迫于生活的压力也只能放弃。

医生想不通,如果这个名为清卉的小病人的家人能给孩子做得起这种手术,怎么又会等到十四岁才又给孩子进行下一步的检查和治疗?

就算父母双亡,她的姐姐为什么说不清孩子之前的手术状况?

“你们是亲姐妹吗?”医生没绕弯子,而是直接开了口。

清卉笑起来,想说医生怎么还会开这么离谱的玩笑,但冬树却没有说话。

清卉没有听到姐姐的回答,隔着帘子,清卉没看到姐姐的动作,她只以为姐姐对医生的这个玩笑没有回答。

但事实上,冬树对着医生轻轻摇了摇头。

她是家里年纪最大的,怎么会不记得?

记忆中很清晰,那时候爷爷还在,去了趟县城里送山货,回家时怀里便抱了个孩子。

之后,爷爷去世了,奶奶又带回来一个既生。

爷爷奶奶肯定是报了警的,但大清山附近只有一个很小的派出所,里面只有一个年迈的老警察,他戴着老花镜将既生和清卉的信息记在了本子上,便没有了下一步消息。

那个年代,这种事情太多了,管不过来的。

爷爷奶奶知道自己条件不好,尝试着将清卉和既生送给条件好些的人家收养。

但他们的圈子就那么一点大,认识的人也只有那么一点,全都生活得不富裕,哪有余力去照顾不是亲生的,还有疾病的孩子呢?

既然舍弃不了,奶奶就这样把三个孩子养了下来,慢慢的,便养出了感情,成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奶奶去世后,冬树就接过去,继续着。

但这些事情,冬树全都没有告诉既生和清卉,她一厢情愿地觉得既生和清卉那么小,一定是没有记忆的,那么她便永远都是他们的亲姐姐。

她轻轻对医生摇了摇头,医生看出她的小心翼翼,于是没再继续问,清卉果然没有察觉。

清卉心里还美滋滋的,她觉得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姐姐带自己来看病虽然有些太过小心,但这也说明姐姐很爱她啊!

医生检查了清卉的身体后,开了很多检查单,血液、心电图,还有一些冬树看不懂名字的检查。

交费时,冬树才发现检查费远远超出了她的预计,幸好她把家里全部的钱都放在小铁盒里带了出来。

冬树交了钱后,便把书包给了既生,让他坐下等着,先吃口煎饼垫垫肚子,然后她带着清卉去做各种检查。

检查项目很多,第二天才能出来结果。

忙到了下午,他们才能回家。

冬树没精力做饭了,他们又去了面馆。

清卉饿极了,面一上来,就猛地吃了几大口,她含含糊糊地说:“我觉得我没问题……”

她伸手比划:“我那么强壮!”但她伸出的小胳膊不管怎么用力,都没有一点肌肉的痕迹。她暗色的嘴唇快乐地不停叭叭叭。

既生心事重重,他还不知道清卉的情况,他只是觉得自己的手术没必要做,着实有些浪费钱了。

“我觉得腿没什么问题,”既生小声开了口:“不治也没关系……”

“不用管,有问题就治,钱是我的事情。”冬树简单地安慰他们。

第二天,他们准时到了医院里。

医生看他们来了,便拿出了一个厚厚的文件袋给他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