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洲的亲密爱人(第4/16页)

“加收两千元指名费。”

三张纸币收走,又还来三张短一点的纸币。金钱果然不可思议!

在柜台隔壁的房间里坐等了四十五分钟。等候室里播的是美国猥琐影片,没完没了的肛交,或是以双性恋男人为中心的三P,让我想起崎京线的载货列车:气恰、气恰。碰个没完。等候室里有两个比我早的客人,看来是熟客。大家谁也没看谁,更不会交谈什么。当然我不能跟诸位描述那两位大叔,因为我觉得那样对他们是不公平的。毕竟在那一刻,我们的角色和性质没什么区别。

那四十五分钟,是我人生里最难熬的时段之一。

正等得不耐烦,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干脆回去算了,柜台对面的门打开了。

“对不起,让您久等了。”

一身白色浴衣的千秋探头说道。她弯身时,意想不到的深邃乳沟。千秋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请在这脱鞋。”

千秋帮我把好不容易脱下的Timberland登山鞋放进鞋柜。黑色和咖啡色的皮鞋把整个鞋柜挤得满满当当的。

“请随我来。”

千秋机械地在前面带头走,两侧的门多得像蜂窝一样,这条长廊两边,有多少人在AF呢?我跟个傻子似的跟在千秋的身后,恍若置身后宫。虽然橡皮圈绑起来的马尾在摇晃,但是千秋的小屁股却几乎没有摇动。似乎每一扇门里都传出毫无顾忌的淫声浪语和断断续续的对话。千秋把手搭在倒数第二扇门上,回头。这是我们第一次视线相交。幽暗的走廊上,我感觉好像看到了很多色彩与光线。但是我所知道的只有一点,千秋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只是一小阵子没看到她,她的脸颊和脖子的线条已变得像刀削一样尖锐。

“欢迎光临。请进吧。”

房间大约是两具棺木并排那么狭小,其中一个棺木的空间铺着到膝盖高度的厚垫。我坐下来,压低嗓音问道:

“到底什么事啊,要到这里来见面?”

“别着急,诚诚。不脱衣服吗?”

“为什么?”

“和其他客人不一样的话,会被怀疑嘛。”

千秋含笑转过身。我一古脑儿脱下格子衬衫、毛衣跟T恤,甚至牛仔裤也脱了。

“喂,不会内裤也要脱吧?”

“当然要脱,然后穿上这件浴衣。”

她把浴衣从背后递给我。我依言光着身子套上浴衣。不知看起来怎么样?反正我感觉却是怪怪的,像艺人似的!

“那么,尊贵的客人,我们走吧。”

千秋体贴地把门打开,领着我走了出去。我走出门的时候,走廊远处传来千秋的声音:

“请往这边走——”

我们走进四间并排淋浴室的其中一间。千秋试了一下热水温度,隔壁传来女人的笑声。

“那你去冲一下。要我帮你洗吗?”

我摇了摇头。莲蓬头旁摆着消毒用的漱口水。对于这种用了李施德霖漱口水的特别服务,我看还是免了吧。

洗完之后,千秋又把我引回刚才脱衣的那个小房间。

回到小房间以后,千秋的话就没停过,在我耳朵旁边以磁性的嗓音低语。硬邦邦的垫子,而干爽的床单下则是厚塑胶布的触感。这个空间里每一处东西都让我感到不舒服。

“去年十二月初的时候,那是一个周日。那天晚上,最后一位客人来了。一个长得像百货公司广告气球一样肥的大胖子。我跟平常一样,给他先是口交、手交,然后再为他AF。可是,到一半的时候却忽然变得莫名地舒服起来,最后三十分钟简直是高潮不断。哎呀,我心想该不是被这死胖子下了什么怪药吧?但真的是舒服得不得了,那个时候感觉随便怎么样都好了。那个男人还跟我说什么‘我们俩很合哦’,不过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嘛,因为后来我才知道,他在我肛门里头涂了安毒嘛。”

千秋笑了,很像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

那个男的听说叫“肥E”,是个毒贩。到店里光顾几次后,千秋开始向肥E买毒品。无疑,这是贩毒者惯用的卑劣伎俩。

“我突然变瘦,什么也不吃,结果被我的男朋友——一个叫卡西夫的阿拉伯人——发现了。然后,就发生了昨天的事件。”

“昨天的事件?”

“你没听说吗?你不是对池袋很熟悉,号称专门帮人解决问题的‘麻烦终结者’吗?”

“我不是什么专家,也不是什么大内密探。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件?”

我昨天早上的确发现池袋街头不大对劲,充满了肃杀之气,只是没想到要去调查原因。我不过是个卖水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