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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关己时,人们是那么善忘,真是让人震惊。”玛丽恩说,“马奥尼被处死了吗?”

“是的,很庆幸地说——这对他是痛苦的意外。在他之前有很多任主教,都受益于我们不应该让人受到折磨这一托词,在他们心里,谋杀不再是危险的行为。因而它逐渐变得像办理银行业务般安全。”

“说到银行。”夏普老太太说,“我觉得最好还是让你知晓我们的财务状况,你可以联系伦敦的老克罗尔的律师,他负责打理我们的事务。我会写信向他们解释,要给你全部的财务详情,这样你就可以知道我们的收支,为我们的辩护做出相应的花销安排。说实话,这真不是我们原来计划的花钱方式。”

“我们要感激还有这样一笔钱可以花。”玛丽恩说,“若一个身无分文的人卷入这样的案子,他该怎么办呀?”

罗伯特很坦率地说他不知道。

他收起克罗尔律师的地址,回家同琳姨吃午饭,自上周五第一次在比尔桌上看到《早间话题》的头版消息以来,他现在感觉比任何时候都更快乐。他当时感觉就像置身于一场可怕的暴风雨之中,最后终于等到可怕的雷电声不再直接从头顶传来;它仍将会继续,或许依然令人不快,但此时此刻,人们能从中预见未来的云开日现。然而,就在刚才,还只是可怕的“现在”。

就连琳姨似乎也暂时将法兰柴思的事情抛到了脑后,她穿着绒线毛衣,很是讨人喜爱——她给萨斯克彻温的莱蒂斯双胞胎兄弟买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生日礼物。她还准备了他最喜欢的午餐——冷熏肉、煮马铃薯和涂着厚厚奶油酱的苹果烤布丁——忽然他发现自己无法想象这本是令他恐惧的周五早上,因为在这天他会看到《守卫者》发起对她们的攻击。在他看来,拉伯洛主教正如莱蒂斯丈夫曾形容的那样“大势已去”。他现在无法想象自己当时为何还要在他身上浪费心思。

正是带着这种愉快的心情,他回到了办公室,也同样在这种愉快的心情下,他接起哈勒姆打来的电话。

“布莱尔先生吗?”哈勒姆说,“我现在在玫瑰皇冠酒店,恐怕要跟你说个不好的消息,格兰特探长在这儿。”

“在玫瑰皇冠酒店?”

“是的,而且他还带了法院的执行令?”

罗伯特的脑子忽然停止了运转。“搜查令吗?”他呆呆地问。

“不是,是拘捕令。”

“不可能!”

“恐怕是真的。”

“但他不可能有!”

“我知道,这会让你有点震惊。我承认,我自己也从未预料到会是这样。”

“你的意思是他们已设法找到了证人——?一个佐证证人?”

“他们有两个。这个案子已经立案并移送法院处理了。”

“我简直无法相信。”

“你是过来这里,还是我们去找你?我想你可能想出来跟我们会面。”

“去哪儿?哦,是的,是的,我当然要去。我现在就过去玫瑰皇冠酒店。你们在哪儿?大厅吗?”

“不,我们在格兰特的房间。五号房,平开窗面向街道的那间——就在酒吧上面。”

“好的,我马上过去。另外……”

“什么?”

“是对两个人的拘捕令吗?”

“是的,两个人。”

“好的。谢谢你。我马上过去。”

他坐了一会儿,平复下自己的呼吸,努力保持镇静。纳维尔因公出差了,不过他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有太大的帮助。罗伯特站起身来,拿起帽子,走向“办公室”的门口。

“赫塞尔廷先生,辛苦你了。”他说,在年轻员工面前他总是用这种礼貌的客套话;老赫塞尔廷跟着他来到大厅,走向阳光普照的门口。

“蒂米。”罗伯特说,“我们有麻烦了。格兰特探长从总部过来,还带了拘捕令,要逮捕法兰柴思的人。”即使他在说着这些话,也无法相信事情真的发生了。

显然,老赫塞尔廷先生同样无法接受,他目瞪口呆,许久说不出话来,苍白的双眼惊慌失色。

“有点儿震惊,是不是,蒂米?”他不应该期望从这个瘦弱的老员工身上得到什么法律建议。

尽管他满脸都是震惊的神情,年迈的身体也瘦弱不堪,但赫塞尔廷先生毕竟还是一名专业的法务助理,对罗伯特的法律建议迟早会有的。然而过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

“拘捕令。”他说,“为什么是拘捕令?”

“因为没有它,就不能逮捕任何人。”罗伯特有点儿不耐烦。难道老蒂米快不能胜任他的工作了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她们被指控的是轻罪,又不是严重刑事犯罪。他们肯定可以发传票的,不是吗,罗伯特先生?没必要逮捕她们,是不是?那只是个轻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