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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反正你今天会过去那里,你愿意的话就把钱交给她。但要记得把钱拿回来存到银行去,不然多年后她们会在花瓶里找到那些钱,还纳闷是什么时候把钱放进那里的。”

听到斯坦利离开的脚步声,罗伯特笑着把钱放进口袋里。人们啊,总是充满了无穷无尽出人意料的状况。他会想当然地认为,斯坦一定会很得意地在老太太面前点数那些钞票。然而,他却不好意思了。那个在茶壶里面放钱的故事也只是个说辞而已。

下午,罗伯特带着那些钱到法兰柴思,也有史以来第一次看到玛丽恩泪眼汪汪的样子。他告诉她们斯坦利讲过的故事——茶壶以及其他所有的细节——最后说:“所以他让我代劳……”就在这时,玛丽恩的眼睛满含泪水。

“他为什么还非要想着把钱给我们呢?”她翻弄着那些钞票说道,“他通常不是这样——这样——”

“我想也许是他认为你们需要这些钱吧,现在这成了一件敏感的事情,而不是就事论事。当给他那个建议的时候,你们还是住在法兰柴思的有钱人夏普,他会很神气地把这些钱交给你们。而现在,你们却是在个人保证书上以每人二百镑保证金具结保释的人,还要付相当金额的钱给你们每个人的担保人,更不要说接下来的律师费,等等,所以,我想,对斯坦利而言,把这些钱交给你们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好吧。”夏普老太太说,“我的建议并不总是大获全胜的。但不否认,我很高兴有这样一笔收入。他真是个好人。”

“我们真的应该拿高达百分之十的获利吗?”玛丽恩满脸疑惑地问。

“那是之前说好的。”夏普老太太平静地说,“要不是我,他这会儿早就把钱输在巴立·卜吉那匹马身上了。顺便问一下,巴立·卜吉成绩如何?”

“真高兴你过来了。”玛丽恩说,忽略掉了她母亲的问题,“因为发生了件意想不到的事。我的手表物归原主了。”

“你是说你找到它了?”

“不,哦,不是的。她通过邮局寄回来的。你看!”

她打开一个脏兮兮的白色小纸盒,里面放着她那只蓝色珐琅面的手表,以及原本包着那只表的包装纸。那包装纸是一张粉色正方形薄纸,上面有一个圆形的图章印记,印着“太阳谷,托兰斯瓦”的字样。还有不知从哪儿撕下来的一张纸片,上面用大写印刷字体写着:I DON’T WANT NONE OF IT.(我不想要它)。大写字母I上面加了小写字母才有的小圆点,像是出自没受过多少教育的人之手。

“你认为她为什么对手表这件事如此害怕?”玛丽恩困惑不解。

“我一点儿也不认为是她做的。”罗伯特说,“我无法想象那女孩会放弃任何已经到手的东西。”

“但她确实做了呀。她把它还回来了。”

“不对。应该是有人把它还回来了,有人害怕了,一个还存有基本良知的人。如果萝丝·格琳曾经想要把它处理掉,那她会毫不犹豫地把它丢进池塘。但某个人既想把它处理掉,同时又想物归原主,他感到良心不安,极为害怕。眼下谁会对你们愧疚不安呢?格拉迪斯·瑞斯?”

“是的,你对萝丝的分析是对的。我本该想到的。她绝对不会把它还回来的,她会狠狠地用脚把它踩碎。你认为也许她把它给了格拉迪斯·瑞斯?”

“这样的话就可以解释很多事情了。或许可以解释萝丝是如何让她出庭为那个‘尖叫声’的故事做证的。我是说,假如她是那个接受赃物的人。你仔细想想看,萝丝自己戴那只手表的机会微乎其微,因为斯特普尔斯牧场的人一定经常看到你戴它。所以更大的可能是,她把它当作一份‘慷慨的礼物’送给她朋友,就说‘是我捡的一个小东西’。那个叫瑞斯的女孩是哪里人?”

“我不清楚,我想是小镇另一边的什么地方吧。但是她要去到斯特普尔斯牧场之外一个偏僻的牧场做工。”

“很久了吗?”

“不知道,我想应该没有很久吧。”

“所以她可以戴一只新手表,而不会引起任何怀疑。没错,我认为就是格拉迪斯把你的手表还回来的。如果周一法庭上有一位非自愿的证人,那个人就是格拉迪斯。而如果格拉迪斯已动摇到把你的东西原物奉还的地步,那就开始出现一丝微弱的希望之光了。”

“但这样她就犯了伪证罪了呀。”夏普老太太说,“即使像格拉迪斯那样的傻瓜,一定也多多少少知道这在英国的法庭上不是什么轻罪。”

“她可以辩护称自己是被要挟的,如果有人向她那样建议的话。”

夏普老太太注视着他,“英国法律中有关于干预证人做证的条款吗?”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