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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你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了!”

“我去见了她的年级主任,开诚布公地讲明了来意,嗯,尽可能地极其坦白。我说格拉迪斯有做伪证的嫌疑——?一个可量刑案件——但我们认为她是被人要挟的,而要证明这一点,我们就得找到她曾经写过的任何字迹的样本。怎么说呢,你让我去那儿的时候,我想当然地认为自离开幼儿园后,她就没写过一个字。但那个年级主任——巴格丽小姐——说给她一分钟想一下。‘当然有了。’她说,‘她非常擅长绘画,如果我这儿没留下什么东西的话,也许美术老师那儿有一些。我们喜欢把学生优秀的作品保存下来。’我猜,可能是为了鼓励那些学生而勉强忍受保存下来的吧,真可怜。还好,我不必去找美术老师,因为巴格丽小姐翻找了一些东西,然后发现了这个。”

他将一张纸在罗伯特面前的桌子上摊开,看上去是一张手绘的加拿大地图,上面绘有主要的行政区域、城镇和河流,虽然画得不准确,但却干净整洁。地图的底端用大写印刷体写着:DOMINION OF CANADA(加拿大自治领),右上角是她的签名:格拉迪斯·瑞斯。

“好像是每年夏天,学校放假前,他们都会举行一次作品展览,那些展品通常会保留到来年的展览。我猜,或许是因为在展览之后就将那些东西丢掉似乎显得太过残酷无情,又或许留着那些东西是为了展示给来校参观的大人物或督察员。反正那里满抽屉都是这种东西。而这一幅。”他说到这张地图,“是一个比赛作品——‘二十分钟内凭记忆画一幅任何国家的地图’——前三名获奖者的作品会被拿出来展览。这个获得了‘第三名’。”

“我简直不敢相信。”罗伯特说,同时欣赏着格拉迪斯·瑞斯的那张手绘作品。

“巴格丽小姐说的没错,她的手很巧。滑稽的是,她还近乎目不识丁。你可以看到他们纠正她上面带圆点的大写字母I。”

你的确可以看得出来,罗伯特在心中窃笑。

“这女孩没有头脑,但有双善于观察的眼睛。”他说,考虑到格拉迪斯对加拿大的印象,“她记得事物的形状,但不记得它们的名字。而且那些拼写完全都是她自己乱写的。我猜获得‘第三名’可能是因为干净整洁吧。”

“对我们来说,干净整洁就好。”拉姆斯登说,同时把那张跟手表放在一起的纸片拿出来,“让我们为她没有选择阿拉斯加而心存感激。”

“是的。”罗伯特说,“一个奇迹。”(是琳姨的奇迹,他在心中默念)“谁是对照笔迹方面的专家?”

拉姆斯登告诉了他。

“今晚我就把这些带到城里,明天早上之前整理出报告,然后在早餐的时候把它拿到麦克德莫特先生那儿,你觉得可以吗?”

“可以吗?”罗伯特说,“简直是太完美了。”

“我认为同时采集一下指纹——?包括那个小纸盒上面的指纹,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有一些法官不喜欢笔迹专家,但我们把笔迹和指纹都准备好,再挑剔的法官都可以说服。”

“很好。”罗伯特说,顺便把东西交给他,“至少我的委托人不会被判去做苦役了。”

“你这一点也不像是朝光明的前景看齐。”拉姆斯登淡淡地评论道,然后罗伯特笑了起来。

“你以为我对目前这一重大突破不心存感激吗?不是的。这卸下了我心里的一大重担,但真正的担心依然存在,证明萝丝·格琳偷窃、撒谎以及要挟他人——同时递交做伪证的证据——这对贝蒂·凯恩的故事依然没有任何影响。我们真正要做的是推翻贝蒂·凯恩的故事。”

“现在仍有时间。”拉姆斯登说,明显是在敷衍。

“有时间等待一个奇迹。”

“嗯?为什么不呢?奇迹真的发生过。为什么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我明天什么时候打电话给你?”

第二天打电话过来的是凯文,语气充满了祝贺与欢呼。“你真太厉害了,罗伯。我将把他们驳得体无完肤。”

没错,对凯文来说,那就像是猫捉老鼠游戏的一次简单小练习,而夏普母女也会被法庭“无罪”释放,自由回到她们那谣言纷纷的凶宅以及指指点点的生活;她们依然会被视为曾经威吓殴打女孩的两个半疯的巫婆。

“你听起来并不是很高兴,罗伯特。是这件事让你失望了吗?”

罗伯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夏普母女虽能免予牢狱之苦,但仍然无法摆脱贝蒂·凯恩编织的谎言的牢笼。

“或许不会,或许不会。”凯文说,“我会尽我所能对付凯恩,去证明那是多么愚蠢的错误。实际上,如果不是迈尔斯·艾利逊辩护的话,我也许能够揭穿她的谎言,但迈尔斯可能很快就会补救回来。高兴点儿,罗伯特。至少会让她的故事遭到严重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