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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再多几个小时,他就会爱上她。再多几个小时和她独处,他就会无可救药地爱上她。比尔·肯里克及时插手此事。

帕特首先看见了他,把他带来过来,就像小孩儿和狗对他们所喜欢的人做的一样。佐伊向后侧着脑袋看着他过来说:“艾伦·格兰特,你什么也没错过。一整天一条鱼都没钓到。你能帮我拿着鱼竿吗?或许换个节奏就能逮到了。”

格兰特说他很乐意,因为他钓鱼的时间不多了。

她说:“你还有一周的时间,可以抓光河里所有的东西。”

格兰特好奇她怎么会知道。他说道:“不,明早我就回伦敦。”他第一次看见佐伊做出像成人受了刺激的反应。她的脸上立刻显出遗憾,就像帕特一样鲜明,但是帕特不像她会控制和掩饰。她用礼貌的声音温柔地说她感到很遗憾,但是脸上不再有任何情绪。她又成了安徒生所描写的童话中的脸庞。

泰德·卡伦便说:“格兰特先生,我能和你一起回去吗?去伦敦。”

“我就是要你一起。明早的飞机我已经订了两个座位。”

最后,格兰特接过了泰德·卡伦使用的鱼竿——那是克伦多出来的一根——他们顺着河流边走边聊天。但是佐伊没了继续钓鱼的劲头。

她拆着鱼竿说道:“我钓累了,想回克伦写点信。”

帕特踌躇不定地站在那儿,仍然像一只友善的狗夹在所效忠的两个人之间,随后说:“我和佐伊一起回去。”

格兰特想,他说这话不仅仅是陪伴她,还像捍卫她,好像他也加入不满对佐伊不公的活动中。但是因为没人曾想过要对佐伊不公,他的态度当然没有必要。

他和泰德·卡伦坐在岩石上,将自己了解的消息告诉他。格兰特看见两个身影在荒原上慢慢变小,他有点好奇佐伊突然的退缩和沮丧。她就像个气馁的孩子,拖着疲倦的步伐回家。或者是想到了她的丈夫戴维,突然把她淹没了。这种哀伤就是:它离开你几个月直到你以为自己好了,然后没有预兆地又把阳光遮蔽。

泰德·卡伦说:“但是那没什么好激动的,是吗?”

“什么没什么好激动的?”

“你谈到的古代城市。难道每个人都会感到激动吗?我的意思是,就是一个遗址而已。在当今世界,遗址一文不值。”

“不是那些,它们不同。”格兰特说道,“发现乌巴城的人就将书写历史。”

“我还以为你说他发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是要说他在沙漠里发现了军工厂或类似的东西。”

“现在这些东西才是真正的一文不值。”

“什么?”

“秘密的军工厂。没人会因为发现了它而成为名人。”

泰德的耳朵竖了起来:“名人?你是说发现那地方的人会成为一个名人?”

“我是这样说的。”

“不是。你只说他会书写历史。”

格兰特说:“对,太对了。这两个词不再是同义词。是的,他会是一个名人,连图坦卡蒙墓的发现者都比不上。”

“你认为比尔会去见那个家伙了吗,劳埃德?”

“就算不是他,也会是那个领域中的其他人。他想找一个能把他所说的话当作重要事情的人来交谈。我的意思是,不是仅仅取笑他所看见的东西。他想见一个能对他的消息感到有趣和激动的人。好吧,他做的正是我做过的。他会去博物馆或者图书馆,甚至去某个大卖场的信息部,然后找出谁是最著名的阿拉伯半岛的英国探险者。因为图书管理员和馆长都是卖弄学问的人,信息部受制于诽谤法,所以比尔会得到一份名单,让他自己挑选。不过劳埃德是其他人的领袖,因为他不但探险还撰写文章。可以说是这个领域家喻户晓的人物。所以有二十分之一的概率,比尔会选择劳埃德。”

“所以我们就查出他在何时何地见过劳埃德,然后从那儿追查他的踪迹。”

“是的。我们还要查出,他是以查尔斯·马丁还是用自己的名字见的劳埃德。”

“他为什么要用查尔斯·马丁去见他?”

“谁知道?你说他有些谨慎。他可能想隐瞒和OCAL的关系。OCAL对于你们的航线和行程有严格要求吗?或许就这么简单。”

卡伦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用钓鱼竿的尾部在草地上画了个图形,然后说:“卡伦先生,别认为我太夸张或太敏感或太傻,但你没有想过,比尔是被人谋杀的,你说呢?”

“当然可能。确实会发生谋杀。甚至是一个聪明的杀人犯罪嫌疑人。但是,不是谋杀的可能也很大。”

“为什么?”

“这个,就这件事来说,警察已经调查过了。虽然所有的侦探小说都是反面描述,但是刑事调查部门真是一个很高效的机构。如果你能接受有点偏见的看法,到目前为止,它是当今这个国家——或任何时代、任何其他国家,最有效率的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