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2/16页)

“离职了?”沙格·戴维森问。

她摇摇头,说:“我接到一个任务,在这里处理会更容易些。”

“这样啊,但这儿和你梦寐以求之地相差太远了吧。”

“什么?”

他笑着说:“宏伟的蓝图、利润丰厚的调查、一切事物的中心。”

“我现在就在伦敦西区中心,”她对他说,“我已经很满足了。”戴维森向她挤了挤眼,雷诺兹带头喝彩,她笑了笑——因为她“回家”了。

有件事困扰了她整整一个周末——她已被边缘化了,从联络人的位置上坠落到与探长雷布思一起工作的边缘地带,再坠落到现在调查几年前的一起旅客自杀案。看来她越来越受冷落了。

因此,她提前做了决定:如果他们不想要她,她也就不需要他们了。“欢迎回到伦敦西区。”她对自己说。她拿过来之前带上的所有笔记,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她不再需要和六人挤在一起办公了。这里,电话不会再响个不停,再也不会看见咀嚼着含有尼古丁口香糖的比尔·普莱德拍打着手中的剪贴板从她身边走过。这里让她觉得很安全,在这里她可以毫无顾忌地给一个荒谬无益的案件下结论。

现在她必须做的就是努力向吉尔·坦普勒证明自己,直到让她满意。

她立即开始了手中案件的调查。她打电话到威廉堡警察局,跟一位叫作唐纳德·麦克莱的热心警长交谈,因为他仍然记得这起案件。

“在本·多科利的一个山坡上,”他说,“尸体是几个月后才被发现的,那里很偏远。在案发现场恰巧发现一双吉利运动鞋,否则可能会躺好几年。我们按照程序进行调查,没有在尸体上发现任何可以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衣服口袋里什么也没有。”

“连钱都没有吗?”

“我们没找到一分钱,夹克、衬衫及衣服之类的商标也没有提供任何有效的线索。然后我们和提斯毕斯酒店进行协商,查找失踪者的记录。”

“手枪是怎么处理的?”

“怎么了?”

“你们在上面发现指纹了吗?”

“你是说那么长时间之后吗?没有,我们没发现。”

“你们至少查过吧?”

“是的。”

怀利正一项项做着记录,尽量长话短说。

“火药痕迹呢?”

“什么?”

“在皮肤上的,他是头部中弹的吧?”

“是的,头皮上也没任何烧伤或者残留物之类的东西。”

“那不是有些不正常吗?”

“如果说脑袋的一半被风吹走,然后被当地的野生动物吃掉就正常了。”

怀利停下了笔。“让我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她说。

“我的意思是,那甚至不像一具尸体了,更像一个稻草人。皮肤就像一层羊皮纸一样。一定有令人毛骨悚然的狂风从山上呼啸而下。”

“你不认为很可疑吗?”

“我们都已经验过尸了。”

“你能给我再发一份验尸报告吗?”

“如我们有记录,当然可以发。”

“谢谢,”她的笔头抵着桌子,“手枪距离尸体多远?”

“大概20英尺。”

“你认为有没有动物移动了手枪的可能?”

“是的,或者像你说的那样,或者因为当时的动作反射。当人把手枪对准脑袋扣动扳机后,总会有个反作用力,不是吗?”

“我也这么想,”她停顿了一下,“那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嗯,最终我们尝试了面部重组,然后就发布了这张合成图像。”

“然后呢?”

“其实也没什么了,问题是我们觉得他看起来应该更老一些……大概40岁出头的样子,起码从合成图像上看是这样的。天知道那些德国人是怎么听说的!”

“他父母是怎么说的?”

“对,他们的儿子已经失踪有大半年……也许更长的时间了,后来我们接到了来自慕尼黑的电话,却搞不清是怎么回事儿。接下来,他们带着一个翻译出现在警察局,我们给他们看了衣服,他们还辨认了夹克、手表等其他个人物品。”

“你的语气听起来不是很肯定。”

“说实话,是的,我不确定。他们已经寻找一年了,都快疯了。他所穿的夹克只不过是一件很平常的绿色外衣,没任何特殊之处,手表也一样。”

“那你觉得他们仅仅是因为想要相信,所以才相信的吗?”

“他们希望那人就是他们的儿子,没错。但他们的儿子才刚满20岁……专家告诉我们死者的岁数已经是他们儿子岁数的两倍了。之后,可恶的报纸就把这件事刊登了出来。”

“那些关于剑和巫术之类的故事是如何编进去的?”

“你先等一下好吗?”她听见麦克莱把听筒放在电话旁边,正在指点别人,“过了这些鱼篓……那里是艾利租船出去时住过的小屋……”她想到了威廉堡,那里非常宁静,就在海边,在它的西面还有个小岛。渔人和游客络绎不绝,海鸥翱翔,海草游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