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2/3页)
罗杰斯故作聪明地问 :
“不过你已经猜到了,布洛尔先生。你知道是谁吧?”
“我是有些想法,”布洛尔慢悠悠地说,“可是要认定究竟是谁,我也不知道。也许我是错的。我只能说,假如我猜得没错,这个人的确是位高手,确实称得上老谋深算。”
罗杰斯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哑着嗓子说:
“真像一场噩梦!”
布洛尔好奇地看着罗杰斯,说:
“你也想到那个人是谁了吧,罗杰斯?”
管家摇摇头,依旧声音嘶哑地说:
“我不知道是谁,根本不知道。正因为这样,我才怕得要死,我如果知道……”
3
阿姆斯特朗医生激动地说:
“一定要离开这里!我们一定要离开这里!不惜任何代价!”
瓦格雷夫法官望着吸烟室窗外,不做声地思考着。过了一会儿,他捻着拴眼镜的带子,说:
“我不是炫耀自己会看天象,但我能看出来二十四小时之内决不像会有船开过来的光景,哪怕岸上的人知道我们的处境,也得看看二十四小时以后风暴会不会停。”
阿姆斯特朗医生垂下头,痛苦地用双手捂住脑袋,说:
“难道在这之前,我就只能躺在床上等死了吗?”
“但愿不是,”瓦格雷夫法官说,“要采取一切措施避免这种情况。”
阿姆斯特朗脑子里忽然闪出一个念头。像法官这种老年人,他们的求生欲望往往比年轻人要强烈得多。他行医多年,很了解这种情况。他比法官大概年轻二十多岁,但在自救方面的精神却不知要差多少。
瓦格雷夫法官心想: 躺着等死!这群医生都是一个德行,脑子死板得很。实在是笨透了。
阿姆斯特朗医生说:
“已经死掉三个了,不是吗?”
“我知道。但不要忘了,他们全都猝不及防,而我们却有所准备。”
阿姆斯特朗医生苦着脸说:
“我们有什么准备?早晚会被——”
“我在想,”瓦格雷夫法官说,“我们还可以做点儿什么。”
阿姆斯特朗说:
“凶手到底是谁,我们连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法官摸摸下巴,低声道:
“你是这么想的,我可不是。”
阿姆斯特朗瞪着他,问 :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谁是凶手?”
瓦格雷夫法官措辞谨慎,认真地说:
“要让我拿出确凿的证据——就像开庭时必须拿出的那种——我承认我没有。但是,如果我们把几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梳理清楚,就会发现有一个人简直太明显了。没错,我觉得是。”
阿姆斯特朗直愣愣地盯着他说:
“我没听懂。”
4
布伦特小姐待在楼上的卧室里。
她拿起《圣经》,走到窗前,坐下来。
她翻开《圣经》,但是犹豫了片刻,又把《圣经》放下,起身走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黑色封皮的笔记本。
她打开本子,写道:
“这里发生了可怕的事情。麦克阿瑟将军死了。(他堂兄的妻子是埃尔西·麦克弗森。)他肯定是被谋杀的。吃过午饭之后,法官召集大家,发表了一番极富深意的讲话。他认为凶手就在我们这群人之中。这意思是说,我们之中有一个人是替魔鬼当差的。其实我早就这样怀疑了。究竟是谁?他们都在问自己,只有我知道……”
她坐在那里,很长时间都一动不动。她的视线渐渐模糊,手中的铅笔像喝醉了酒似的晃晃悠悠,她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道:
“凶手的名字是比阿特丽斯·泰勒。”
她闭上了眼睛。
她猛然惊醒,低头看看笔记本,生气地把最后一行歪七扭八的字全都画掉了。
她轻轻地自言自语 :
“这是我写的吗?奇怪。我一定是要疯了……”
5
暴风雨愈演愈烈,狂风在别墅四周嘶吼。
大家魂不守舍地待在客厅里,偷偷摸摸地互相打量。
当罗杰斯端着茶盘突然走进来的时候,在场的人全都吓了一跳。
“需要我把窗帘拉上吗?这样看着会更舒服些。”
征得大家同意之后,他把窗帘拉上,又打开灯。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明快多了,似乎连密布的愁云都飘走了一些。暴风雨明天就会过去,到时候会有人来到小岛……船也会开来……
维拉·克莱索恩问 :
“布伦特小姐,你想倒杯茶吗?”
上了年纪的女人回答 :
“不,亲爱的,你自己倒吧。茶壶太沉。而且,我有两团灰毛线找不到了,真烦人。”
维拉走到茶桌旁边。瓷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听起来让人感到欣慰。屋子里又飘出些平日里的香气。
“茶啊!上帝保佑每天的下午茶。”菲利普·隆巴德说了句逗乐的话。布洛尔也附和了一句。阿姆斯特朗又说了个笑话。瓦格雷夫法官本来不喜欢喝茶,如今也端着茶杯喝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