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03(第2/3页)

沙都子说完,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咽了口唾沫。

“想到什么了吧?”看到沙都子这个反应,加贺满意地抬眼看着她。

“我应该跟你说过波香哥哥说的事吧。就是波香的爸爸看了比赛以后说‘比赛有假’。”

加贺打了个响指。“就是这个,事实上我也想到了那件事,所以今天来这儿之前先去了趟波香家,问过了她爸爸。”

“你问了她爸爸?”

“是啊,见了他,跟他交流了一下。而我对自己的推理也更有自信了。”

“不愧是金井六段,观察得这么仔细。”沙都子说。

“更何况场上是自己的女儿。”加贺补充道。

“那这件事就正合你的推理。”沙都子盯着什么也没贴的墙壁,“你觉得谁会是下药的人?还有,这跟祥子和波香被杀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戳到了加贺的痛处,他撇了撇嘴说:“问题就在这儿。首先得找到下药的人。我一直坚信这一系列事件必然存在某种联系。”

“唉……难题依旧没有解开。”沙都子也垂下了眼睛。

离开摇头小丑,在学校上完第四节课,加贺没有去剑道场,而是径直去了车站,这对他来说可是少有的事。今天他想去一个地方。

要到那儿,必须倒一次电车,然后再倒公交。

加贺在入口处买了一捆线香,在手提桶里注满水,静静地走进墓地。夕阳把西边天空染得通红,大大小小的各种墓碑的影子诡异地摇晃着。或许是星期一的缘故,四周没见一个扫墓的人。

好像就是在这附近了。

这是加贺第二次给波香扫墓,上一次是和沙都子一起来的。

他在墓地中走了几步,发现了一块有印象的墓碑。那是块两米高的气派墓碑,看到它,加贺便记起来了:好像就是从这儿往右拐。他刚要转身便停住了脚步,匆匆藏了起来。波香墓前有两个熟悉的身影,若生和华江。

那边传来啜泣的声音,估计是华江。她好像边哭边说着什么,但加贺听不清楚。

“别太放在心上了。”若生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波香不会是那样的人。”

又是一阵华江的呜咽声,加贺还是听不清楚她说了什么。

“走吧。”若生说道。

加贺感觉到两人脚步渐近,忙把身子弯得更低了。他屏气凝神,只见华江在若生搀扶下从他身边走过,华江急促的呼吸声也传进耳朵。

两人走远后,加贺来到波香墓前。眼前几根线香好像刚点上火,飘着几缕细细的烟。

加贺洒过水,点上香,双手合十。他今天来这里,是要告诉波香自己在全国大赛上夺冠的喜讯。

就算是这样,谜团还是太多了,波香。

加贺合掌,回想着一连串的谜团。

祥子的案子,你知道些什么吗?

凶手、动机、作案的手法,一切都还未解开。特别是弄不清凶手出入白鹭庄的方法,这是延误推理的主要原因。

然后是你的案子……

这个案子的特点也是作案手法不明,因为这点没有解开,现在连你是自杀还是他杀都无法判定,而且还要确认“比赛有假”与你的死有没有关系。

“你倒是说点什么呀……”加贺对着墓碑喃喃地说着。波香一定知道什么,但现在,她显然不会回答加贺任何问题了。

“下次来的时候就是疑团解开的时候,真希望如此。”

加贺把桶里剩余的水一口气全洒了上去。

回到家还不到七点,外面已经很暗了,但玄关的灯依旧没有打开。他和往常一样摸黑进了屋里,打开日光灯。矮脚桌上和以前一样放着一张纸条。跟往常不一样的是,那张纸上的字很多。

局里让我回去一趟,可能在那儿留宿。

字条的开头这样写道。

什么叫“可能在那儿留宿”!加贺愤愤地想,每次都写“可能”,却没有一次见他回来过。

接下来的内容却让他把牢骚抛到了九霄云外。字条里这样写道:

关于你留给我的“作业”,到现在还没有解出来。只是回想起了经历过的一些事,就写在这里吧。

我从没有参加过雪月花之式,但我在学习茶道时,曾参加过几次花月之式。我想你应该知道,在花月之式中,用花月牌决定的只有沏茶的“花”和喝茶的“月”。参加花月之式的共有五人,牌也是“花”、“月”、“一”、“二”、“三”五张。步骤跟雪月花之式一样,前一轮没有抽到“花”或“月”的人必须在后一轮中从折据里抽牌。也就是说,后一轮的折据里有“花”、“月”和一张数字牌。这就跟那次雪月花之式不同,每一轮,并不一定所有抽牌的人都会充当“花”或“月”的角色。

事实上,以前在花月之式上,我们曾用手法故意让某个人始终抽不到“花”或“月”。那时跟我一起学习茶道的人中,有一个人很会变戏法,他便是这个恶作剧的始作俑者。我已经记不太清当时为什么要那样做了,可能就是一时兴起吧。我们的茶道老师是个漂亮的寡妇,有人试图接近她,我们就是为了捉弄那人才使出这一招。毕竟那时我们还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