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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开玩笑吗?”雷尼格说。

“错了,”豪根说,“我再说一遍,你知道这个游戏。我肯定你从企业的安全培训中了解过这点,贵公司有绑架险,你也受过绑架保护方面的培训。要说你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奥特姆在哪里?”

“闭嘴。”

雷尼格闭上了嘴。

那是顺从,豪根瞥了一眼萨宾。在仪表板的灯光下,她的脸诡异地发着光,不停地用牙齿咬着舌头。他朝她挥手,示意她别吵了。后座上的斯特林格在一片黑暗中弓着腰。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呼吸。

“你参加过培训,”豪根说,“你的企业巨头让你在遇到绑架事件的时候打电话给他们,他们会安排任何赎金,以及之后的资金复原,无论如何不能让警方参与。毕竟,这是一个资本主义国家,自由市场统治一切,我说得对吗?”

“你想干什么?”

“我想让你现在留下来,彼得,集中精力吧,你不会破坏企业安全,不需要保镖,不需要保险公司宣传员、理赔,也没有什么雇佣者。这不是简单的赎金问题。”

“那这是什么呢?”

豪根听到了雷尼格声音里的重音,异常尖锐,仿佛压抑着情绪,不是雷尼格精神崩溃了,就是他身边还有人,不然的话,豪根敢肯定,他会大喊大叫,开始扔东西。要知道,豪根对彼得·雷尼格做过研究。

“首先,我要让你知道,忽视我的指令会带来什么严重的后果。”豪根说,“要是你联系任何人——任何除了那些我告诉你的人——他们都会死,你明白吗?说‘明白’。”

“谁?”

“你要问奥特姆吗?还是她的朋友?他们都与此有关。”他拿起他的手机,滚动到存储的照片中,“首先,你要知道我是认真的。”

他选了一张照片,将它发送给雷尼格,“看一看。”

林肯轿车后座,彼得·雷尼格觉得他的胸口像被重重击了一拳,他双手冰冷,耳边仿佛回旋着一降恸哭的声音。

他对司机说:“把私人屏障放下。”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随后玻璃屏障开始下滑。雷尼格想咽一口口水,却发现喉咙太干。他尽量保持脸上面无表情——面无表情且故作坚强。他擅长自我伪装,这也是他赚钱的伎俩,不管是在扑克游戏上还是在金融游戏上。只是他的心跳过于强烈,咚咚直跳。

他的手机响了,一张照片已发送,他打开照片,屏住了呼吸。

这是一张奥特姆的照片,她在沙滩上的烛台点,照片是从船的甲板上拍的,照片里奥特姆正朝海边奔来,旁边是达斯汀。她在笑,看起来兴奋得很。

但是,她的身后有三个穿黑衣、戴绒帽的人,携带着全自动武器。

雷尼格——正如电话里的声音声称的那样——确实接受过安全培训,有过反绑架的准备训练。在国外旅行时,他身边通常有近距离的保镖保护安全。他认出了照片中的人持有的武器。

那是真的枪,而不是特里·科茨和边缘冒险集团的工作人员拿来指着人的没用的玩具枪。

真枪实弹,他们正用真的枪指着奥特姆的头。

而她甚至还毫无知觉,她以为这只是一场游戏,一场他为她量身设计的游戏罢了,是他把她送去参加那场游戏的。

那场边缘冒险集团的工作人员特地事先致电旧金山警察局的游戏。

那个扭曲的机械声音从手机中传来,“真是个漂亮姑娘,居然浑然不觉。”

“你做了什么?你是谁?科茨在哪里?”

手机砰的一声又响了,传来了一张新的照片。雷尼格打开一看,眼前几乎一片灰暗。

这是一张特里·科茨的照片,边缘冒险集团的老板正躺在地板上,那是一台什么?拖拉机的拖车里?他的双手被绑,嘴巴被堵住了,浑身是血。

雷尼格极力想要集中精力,“这是一个骗局?”

又是砰的一声,传来了一张新照片。

这次是科迪·格里尔,两腿张开,躺在泥地上。

雷尼格紧握着手机,想极力说服自己,这只是一个恶作剧、一种招数、一个用来骗他钱的天大的诡计。可他怎么也做不到,只是长叹着气。

那个声音又传来了,“就我所知,仅仅用威胁是不够的,需要采取行动。不是吗?”

“不要伤害她。”

“我很高兴你能明白这点。”

那个声音深沉而恐怖,如此机械,似乎在嘲笑他,似乎非常享受和他通话。雷尼格觉得恶心,一种令人崩溃的愤怒向他袭来,那种感觉根本不受他大脑的控制。他正坐在豪华轿车里,车子沿着长岛高速公路朝曼哈顿驶去。他西装笔挺,手腕上的劳力士手表在路灯的映照下闪闪发光,可死亡却通过电话正和他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