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顿幽灵绘画事件(第6/32页)

“但是,洁,这个人已经那么做了。”

“对啊,所以我才断定这是一起大案。”

“我还是不明白,如果是案件,那怎么没人报警呢?”

“你说得对,这也出乎枪手的意料之外。我认为开枪的人正是想把警察招来,这样推测才符合实际。”

听到御手洗这么说,比利又陷入了沉思。

“你说得也许有道理,但实际上不是什么事也没发生吗?”

“说得好,比利。”御手洗回答,“警察之所以没有来,是因为邻居们以及这家扎考拖车公司的人谁都没给警察打电话,注意到这件事的只有哈佛大学的报纸了。”

“不过,洁,如果按你说的那样,开枪的目的是把警察叫来,那么他——不,她的可能性也很大——为什么不接着开枪呢?总能惊动谁把警察叫来吧。”

“你是说不停地开上一百枪、两百枪吗?”

“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可不这么看。开枪的人要是有这种条件,那还不如自己打电话报警呢。”

听见御手洗这么说,比利的眼珠都瞪大了。

“你在说什么,洁?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是说,这件事表面看起来像个游戏,正因为如此,我后面的话才更重要。听我说,比利,开枪杀人是件最不费力的事了,你同意吗?”

“这倒是的。确实有人这么认为。”

“只要坐在沙发上,一扣扳机就完事大吉。子弹呼啸着飞过去,对方马上倒下了。开枪杀人本身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你以为开的那些枪是要杀掉谁吗?可它们只不过是瞄着对面二层的墙打的,并没有想把谁杀了啊。”

“我说开枪这个行为很简单,是指通常情况下,开枪把子弹打完,要比从手枪上取下弹夹,把十二颗子弹一颗颗装好,再把弹夹插进手枪里射击,要简单得多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开枪连身体极端虚弱的人也能做到。就算是这种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把弹夹里装着的子弹全部打完。打完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力气装子弹了,所以他没法再打第十三枪。”

比利听了又笑了。

“洁,我们生活中遇到的不会尽是爱伦·坡小说中的情节吧。我们见得最多的只是平凡而又普通的事情啊。”

“这我知道,比利,我知道得很清楚。正因为这样,遇见这件事情我才会这么兴奋。我希望你能把我说服,也希望事情就像你说的那样,只不过是一桩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事情。要是你能证明这件事不值得我们关注,那就太好了。”

“我已经说了这不过是桩恶作剧。”

御手洗把背靠在椅子上:“要是恶作剧的话,只要不是在治安特别差的地方,我看犯人顶多开个两三枪。”

“从道理上说也许是这样,但是并非所有事情都按照道理来办。实际上美国有很多人脑子都不正常,比如说那些沉溺于毒品的瘾君子们,因为吸食海洛因而弄坏了脑子。”

“那些人没有条件住在这种高级公寓里。即使住在里面,也很快会被邻居们发现,那么他们马上就会有麻烦。”

“OK。就算不是瘾君子,也会有人喜欢在屋子里玩枪支。最典型的莫过于那位大名鼎鼎的福尔摩斯先生了。他不是喜欢在屋里开枪玩儿,还在壁炉上方的墙壁上用子弹打出一个‘VR’来吗?”

“福尔摩斯也是一名瘾君子。而且他开枪打着玩儿是在夜里,瞄准的是自己家的壁炉。但是这次枪击是发生在大白天,时间是下午三四点钟,枪手瞄准的则是人来人往的大街对面,足足隔着有三十码远的砖墙。真正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呢。那个时间段里搞恶作剧,起码会在枪筒上安一个消音器吧。”

“你怎么能知道这位枪手就没安消音器?”

“丹特不是说过吗?他说听起来就像附近有人放鞭炮似的。”

“你是在诡辩,洁。你所说的情况只是各种可能里的一种,虽然很有意思,但是没有什么事实能证明。你只不过把这些有限的情况加以利用和组合,说到底也是在模仿爱伦·坡那样写小说吧。”

“比利,我所掌握的情况远远不止这些,还有不少情况没告诉过你。比如这就是一个新情况,请你朝这边看。”

御手洗伸出了右手食指,慢慢地朝一个方向指去。那里是紧挨着刚才去过的那栋高级公寓的一座楼。比利也顺着方向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