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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奈美每天都在祈祷。

神啊,求你了,这次一定,这次请您一定把宝宝交到我的手中——

预产期前日开始出现阵痛,疼痛如巨浪般袭来,保奈美忍受剧痛时也一直在祈祷。脑中还会不时想到若有个万一,心中害怕极了。

所以,听到宝宝第一声响亮的哭声时,充斥在保奈美心中的不是欢喜,而是解放感。“这样就不用再担心了”。后来问靖彦,靖彦说当时保奈美大汗淋漓,一直在重复“没事了,没事了”。

“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助产士把宝宝抱过来,放在保奈美的胸前。

好温暖。

跟这个孩子在一起,感觉之前失去的宝宝们也都回来了。其中肯定男孩子、女孩子都有吧,所以保奈美决定给宝宝起个男女都能用的名字。

我要把这个孩子当成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我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她。

因为她是我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的。

那天,保奈美如此起誓。

于是,进入蓼科的公寓时,保奈美在心中念道:

我必须要保护女儿。

——不择手段。

保奈美从包里拿出电棍,握在手中。万一中途对方醒来,就用这个。虽然那样一来就不能成功实施计划了,不过那也比起被对方发现,闹出响动的好。

保奈美借助电灯泡的光,无声地向蓼科靠近。蓼科趴在窗边被子乱成一团的床上,鼾声大作。

保奈美把喝完就直接放在矮桌上的烧酒瓶拿起来看。空的。太好了,他都喝了。透过电灯泡的光可以看到,遮光瓶的瓶底有一层薄薄的白色粉末。

第一次偷偷潜入公寓时,这瓶酒还剩一半。到昨天中午来看,减少到了五分之一。保奈美推测他习惯在睡前喝这瓶烧酒,就往里面加了安眠药粉末。正常用量的三倍,又是跟酒精一起喝下去,蓼科现在想必睡得很沉。

保奈美试着用电棍捅了捅他的脚。

没醒。

再用力推他。

完全没有动静。

就趁现在。

保奈美从包里掏出打包用的塑料绳,套着窗帘杆绕了三大圈,绳圈恰好垂在蓼科的头部上方。然后她轻轻地用双手抬起蓼科的头。

鼾声停止了。

保奈美感到全身紧张。如果他在这时醒来,计划就失败了。保奈美就这么抬着蓼科的头,屏住了呼吸。

没多久,鼾声再次响起。

太好了。保奈美闭着眼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小心地将蓼科的头套在绳圈中。绳子套好后恰好卡在喉结处,保奈美松开了手。蓼科的头就这么摇摇晃晃地浮在枕头上方几厘米的地方。窗帘杆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头被吊着的蓼科痛苦地喘息着。保奈美拿出电棍、摆好姿势,屏住呼吸,以防万一。可喘息声只持续了几次,就突然没了声息。

——死了?

即便如此,保奈美还是非常害怕,没有松开手中的电棍。

蓼科的头软绵绵地低垂着,保奈美凑近看了一眼他的脸,只见他面部通红肿胀。真的死了吧。保奈美触摸他的耳后,隔着手套,感觉不出脉搏。

她咬咬牙,摘下手套,探手到蓼科的鼻前。

没有气息。

保奈美终于制裁了蓼科。

她全身如筛糠般抖着,总算硬撑着,爬一般地走进厨房。拉开洗碗池下方的柜门,把DVD和相册都收进包里。她想把这些都处理掉,不想让其他人看到了。

这下就好了。

接下来,还剩最后一件事要做。

保奈美总算平静下来,在微弱的灯光中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