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5/6页)

“什么也没发生。只是一辆自动卸土车又返回来拉土,让我给打发走了。”

“司机有没有看到尸体?”

“没有,夫人。他跟我一样吓得直哆嗦,像只烫了爪子的猫,开着车头也不回地跑了。”

“那么,然后,颇赛尔先生就到了,他抵达现场后都做了些什么?”

“他仔细地看了看铲斗里的东西,说肯定是夹在草皮中的尸体,而且很可能呆在那里很长时间了……然后说他会安排一个人过来仔细看看,他自己太忙了。”

“然后他就走了吗?”

“是的,他让我一直守在那儿,等着专家来检查。”

“所以,在我抵达现场之前,你已经等了——多长时间,四十分钟?你从来没有接近尸体?”

“不可能。我带了几块三明治,所以,我就坐在驾驶室里吃东西,听着收音机打发时间。然后看见一个人把车子停在路边上,我走过去跟他聊了一会。”

“是什么人?”

“不认识。他只是打这路过,看见挖土机,就问我附近有没有专供参观纽格兰奇的游客使用的停车场。”

“那人长得什么样?”

“我记得他胡子不多,能说会道。”

“他没下车吧?”

“没有,他很快就开走了。这就是您来之前所有发生的事。”

“你坐在挖土机里面等人的时候,都想些什么?”

“说实话,我有点害怕。我反反复复念叨着人们路过莫纳什的时候该做的祷告。”

“噢?什么祷告?”

“不要让我路过时看到或听到鬼魂;即使听到或遇到,上帝啊,求您保佑我以后永远不要再提起它。”

这不可能是巧合。没有眼睛,看什么?没有耳朵,听什么?没有嘴巴,说什么?那天晚上我就看见了被肢解的幽灵跟我同乘一辆车。“西莫斯,你有没有给格拉格探长背诵祈祷词?”

“没有,因为他们把我放出来,我回到家以后才知道特雷诺被毁容了。”西莫斯也发现了它们之间的联系。

“你之前就听说过那句祷词,是吗?”

“当然,是我母亲教给我的。”

我心想,还好,不是拉丁文。“好的,以后,要是格拉格以后再盘问你,无论如何,你都不要主动向他说起这件事情。否则,你会遇到新的麻烦。”

“我不会说的。但是我很高兴,那天我想起来这句祷告,还真管用。”

“管用?什么意思?”

“它保佑了我。听说特雷诺先生被杀的当天晚上,有人在沼泽地里看见一个白影。”我母亲说那肯定是我们发现的那个可怜女人的冤魂,还说她生气是因为我们没有按照基督徒的方式埋葬她。

“我明白了。哎,请转告你母亲……”转告她什么?说莫娜最终会在国家博物馆被展出?“转告她我祝她和你们全家圣诞快乐。”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没人打扰我。我靠在椅背上,滑动鼠标看自己刚写完的报告,对其中的一项细目表示怀疑:我记得我们在战场遗址上发现了三个矛头,怎么写成了两个?然后,我还是决定:依照原计划在圣诞节前把报告交给国家道路管理局;同时,我会询问奇兰和盖尔为何会出现如此明显的偏差。鼠标一点,就将报告发给了国家道路管理局,同时抄送我的两名在现场工作的雇员。

这时,我才注意到派吉在我桌上放了一小叠打开的邮件。我把邮件拿起来迅速地翻阅着,看看有没有急件。

当我看到一张圣诞贺卡的时候,我的嗓子一时间干得直冒烟。烫金的螺旋花纹横穿抽象的紫色的风景画背景,上面写着:“大地、空气和水的宁静伴你左右,愿升起的太阳重新点燃你隆冬的希望。”

我用颤抖的手打开卡片,一片空白。翻过来看,还是一片空白。

这是一个警告:你挨得太近了。再往前一步,你就会有性命之忧。

我从椅子上跳起来,直奔派吉的废纸篓。我把纸篓放在她的桌子上,开始翻找卡片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