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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伴随着烟雾叹了一口气。再次把手伸进上衣口袋,这次不是拿出香烟,而是一个小塑胶袋,塑胶袋内放着一把钥匙。

“我正在烦恼这玩意儿。”

“这是什么钥匙?”慎介把手伸向塑胶袋。但在他碰到塑胶袋前,刑警就迅速地拿了起来。

“这是岸中带在身上的钥匙。当初发现尸体时,钥匙放在他的裤袋里。”

“那是他家里的钥匙吧。”

“正确来说。一共有两把钥匙。一把就如你所说是他家的钥匙。可是,这把钥匙却不知道是哪里的,你曾经看过吗?”

“请让我看一下。”

慎介伸出手之后,小塚连同塑胶袋把钥匙放在他的手掌上。

那枝黄铜色钥匙已经有点褪色。不过打磨一下或许会发出金色光芒。钥匙前部分呈现扁长方形,表面有数个凸起。

“看起来不像仓库或汽车的钥匙。”

“我们也曾经猜过,或许可能是他工作室的钥匙,不过那里却没有相符的锁头。这一定是哪个地方的门钥。而且只有高级独栋房屋或大楼会使用。”

“和我家的钥匙完全不同呢。”慎介把钥匙归还刑警。

“我知道。”小塚咧嘴一笑,把钥匙收回口袋。“我刚刚在按门铃前就确认过了。”

慎介撇了撇嘴。

“你来这里来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算是吧。”

“那个人身上有什么钥匙都无所谓吧?法律又没规定不能带着自己家以外的钥匙。”

“照理说是这样没错。可是这个案件却不能这么看。”

“因为他是自杀的吗?”

小塚刑警没有回答,偏着头露出意味深远的笑容。慎介知道刑警在想些什么。

“你认为他不是自杀的吗?”慎介问道。他自己也感到有点吃惊。

刑警把烟蒂抖落在烟灰缸中,另一手抓了抓脸颊。

“状况明显看来是自杀。也可以说,几乎没有其他证据能否定这个结论。所以中央没派搜查人员过来,也没设置搜查总部,我们局的局长也不怎么关心。”

“可是你却不这么认为,你认为他不是自杀。”慎介指着刑警的鼻子说。

“让我这么回答吧。我认为这不是一桩单纯的自杀案件。”

“嘿。自杀还分单纯和复杂的案件啊,我还是头一次听到。”慎介起身把咖啡分别倒进两个马克杯里。“你要牛奶或砂糖吗?”

“不用。”

慎介拿着两个马克杯回到桌前。将其中一个放到刑警面前。

“不好意思,”小塚把香烟在烟灰缸中捻熄,喝了一口咖啡。“好喝,不愧是你的本业。”

“我是调酒师,不是专门泡咖啡的。任何人只要有咖啡机,都可以泡出一样的东西。”

“不论做任何事都需要用心。嗯,咖啡真的很香。”刑警犹如品酒师般在鼻下微微转动马克杯。

“欸,小塚先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不能透漏一点吗?如果我知道了什么也可以帮忙啊。”

刑警听完慎介的话只是耸了耸肩。

“即使我想告诉你,但没有什么特别的案件资讯我也莫可奈何。”大概咖啡很好喝,他又喝了一口,然后呼地舒了口气,视线落在慎介身上。“我跟你说过发现岸中尸体的地方在哪里吗?”

“在江东区木场,”慎介回答。“一个叫Sunny house的地方吧。”

“你记得还真清楚。”

“不经意就回想起来了。”

慎介不能说出自己曾去过那里。

“岸中似乎有三个月左右没住在那栋公寓里。”

“这样子啊,那么他又是住在哪里呢?”

“至于这一点就不清楚了。不过他确实是住在别的地方。邮件与报纸已经多到塞不进信箱,那里的管理员有好几次还把塞不进信箱的邮件与报纸,堆放到他住处前面。亲戚与朋友打电话给他也多半没有人接。水电与瓦斯的用量在他死前的三个月期间也大幅减少。冰箱里几乎是空的,而且里面放的东西都老早超过保存期限了。不过他也不是完全不在,管理员有时还会看见他。”

“所以,刚刚的钥匙是……”

“岸中另一个住处的钥匙,应该可以这么推测吧。但是这样一来,就非得知道那地方在哪里不可。要是不弄清楚,就会有案件还没结案的感觉。可是一个个问过与案件有关的人之后,却没人对那个地点有头绪。因此,我会来找你这家伙,也算是病急乱投医吧。”

不知不觉之间,小塚对慎介的称呼,从“你”变成了“你这家伙”,但慎介并不在意。

“一个男人除了自己家之外,还会住在哪里……”

“外面的女人那里吧。这种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小塚点了第二根香烟。“不过你想想看,如果他在外面有女人,有可能还想报老婆一年前被车撞死的仇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