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8页)

天上星用筷子指着他大声嚷:“嗨,看你这个沉重痛苦的样子,还让不让我再给大家报喜了。”李政连忙灿烂一笑,“报,报,你报喜才能冲我的忧啊。”天上星顿了顿,用一种很郑重的语气向对大家通报了第二件喜事,“徐州同志已经成功下山,而且就在陈家鹄身边!”“这太好了!”李政和老钱都发出惊喜的感叹。

“他的苦肉计演成功了。”天上星笑眯眯地说。

“你见到他了?”

“我见到他给我捎出来的东西了。”

天上星拿出一个已经拆口的信封,那信封外面包着一层油纸。“这就是徐州同志捎出来的东西。”天上星介绍道,“他今天从邮局跟我打了个电话,要我迅速叫人去陆军医院北门的垃圾桶里取个东西,就是这个玩意,东西是塞在一只破布鞋里,我让小钟去取回来的。”

随后,天上星将相关情况做了说明:黑室并不在渝字楼里,而是在止上路五号,陈家鹄也并不在黑室本部,而是在本部对面的院子里,徐州同志现在就在那儿当门卫。“最近他的伤口还在发炎,隔一天要上医院换药.但这是暂时的。”天上星说,“估计今后他要上街也很困难,所以他在信里跟我们约定了一个今后交接情报的地方,今后要靠我们去取。”

信中约定交接情报的地方是,黑室附院后面大门门前的路灯电杆,电杆是一根老杉木,杉木一米高处有一个节疤,日晒雨淋,节疤裂开一个大口子,拳头大,可以塞藏东西。如果有情报,他会在门口放一把扫帚做提示,等等。约定很详细。

“问题是,如果我们经常去那儿露面,目标太大。”天上星看着老钱说,“所以,你这个邮差下一步要争取换一条线路跑哦,要去跑那条线,这样你可以利用每天去那一带送信的机会顺便看看,有情况报带回来。”

“这可不是我想换就能换的,”老钱长叹一口气,为难地说,“我现在在单位是个犯过错误的人,没地位,说话没人听。”

之前以为黑室在渝字楼,那是邮局最难跑的一条线,都是坡坡坎坎,没人爱跑,老钱为了争取去跑那条线,故意犯了经济问题,被人从办公室赶出来,受罚去跑那条线。现在想换跑止上路,于是不想啃骨头,想吃肉,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童秘书拍了胸脯,“这事交给我好了。”

“就是,”天上星说,“你急什么,对你的要求小童哪一次没满足你?”

童秘书对老钱说:“放心钱大哥,你想啃骨头我帮不了你,你想吃肉,包在我身上。我这个老乡局长身上有的是口子,贪着呢,两条烟,一只火腿,事情保办成。”

“减掉一条烟,怎么样?”天上星跟他讲价。

“没问题。”童秘书对他的老乡充满底气。

“那就好,”天上星开始正式对老钱布置任务,“今后跟徐州接头的任务就是你的啦,你明天就去止上路看看,摸个底,争褥跟他接上头,建立联系。徐州同志这次为了下山付出了巨大牺牲,今后我们一定要充分利用好他的价值,建立长期、安全、有效的交通联系,他有情报要出得来,我,们有要求要进得去。我们要争取让黑室对我们来说不是黑的,而是白的,要让陈家鹄身子在里面,思想在我们这儿。只有这样,”他看看李政,笑道,“我们李政同志才能够甘心,是不是李政?”

“就是,”李政说,“他本来就是我们的,现在不过是把他养在里面而已。”

“这话说大了。”天上星认真地对李政说,“他可以说是你的,你们的友情确实非同寻常,但他现在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他和我们之间还有距离,很大的距离。这些工作要慢慢做,不要指望一夜之间改变他,欲速则不达。煮成了夹生饭,可就后悔莫及了。”他又指着桌上的信说,“徐州同志在信中说了,前两天杜先生专程去看过他。杜先生会随便去看望一个人吗?这说明什么?里面很重视他,把他当人才,当专家,当宝贝。里面越把他当宝贝看,我们要做的工作就越多,难度就越大,你们要有思想准备。”

老钱和李政都郑重地点点头,气氛似乎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这时小钟将那盘热气腾腾、吱吱作响的铁板烧牛肉锅巴端上来,满屋子顿时热气腾腾,香飘屋宇,引得大家口水直冒,喷喷称赞。天上星拿起筷子,画着圆圈,用诙谐的四川话催促大家赶紧吃:“四川好啊,因为有牛肉烧锅巴这个菜啊,这道菜嘛,一定要趁热吃哦,不然就不脆哕,不脆就不爽口哕。”

吃!

大家纷纷捉起筷子,趁热吃,吃得人人嘴巴里都冒出烟来,一个个烫得龇牙咧嘴,辣得惊叫连连。但谁都没有放下筷子,大家都说好吃!真香!四川菜好巴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