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2/3页)

“对。”

我的手提包里又一次突然响起爵士乐。

“真抱歉,我还以为自己把手机调成振动了呢。”

“这得怪代托纳。”

我把手伸进手提包内,摁了一个键。坐回去时博根奇怪地打量着我。

“格雷迪·温格?”我问。

“我以前常跟温格闲聊。我们聊过几次园艺。但我现在不再出去看赛车了。”他指了指电视,“这儿有更好的座位。”

“那尤金·弗莱斯呢?”

“从没听说过此人。”

“1998年弗莱斯在赛车道边的一家小摊点干活。”

“这样倒是把排查范围缩小到两百人了。”

加利莫尔这时走进来,再一次因为打断我们而道歉。

我让他接着问。

“谈谈辛迪-甘保这个人。”

博根把嘴唇扭歪到一边摇了摇头。

“你不喜欢她?”

“谈不上喜不喜欢。我要用‘普通’这个词来形容她。不过她脑子里常会冒出些疯狂的想法。”

“比如呢?”

“这个小姑娘想成为纳斯卡赛车手。”

“这有什么疯狂呢?”

“辛迪·甘保成为纳斯卡赛车手的可能性,就像是我要和电影明星朱莉亚·罗伯茨一起裸泳那么渺茫。”

“她在班多勒罗赛事中的表现很出色。”

博根不屑地哼了一声,“那种比赛我看过几次,前面就算有抽水马桶那么大的东西她都避不开。一周里不管哪天凯尔都能比她开得快。”

代托纳瞅准这一刻悄悄踱进屋子,轻轻一跃跳上博根的膝盖。

“我说,我没有怠慢你们的意思。不过我真的该给九重葛施肥了。”

我看着加利莫尔。他点了点头。

我对博根说了句自己近期常说的标准结束语:“你认为1998年发生过什么?”

博根耸了耸肩。

“当时你能接受专案组的调查结果吗?”

“我应该反驳谁?”

“那你现在还接受这个结果吗?”

博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代托纳好一会儿,然后开口答话。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等哪怕一个电话、一封信、一份传真,只要让我知道儿子活着就行。每次回到家我都要看答录机有没有人留言。每次外面送来邮件,我都会寻找凯尔的字迹,就像得了强迫症一样。毫无意义,但我控制不了自己。突然有一天我停止了这种做法。”

博根往鼻腔里深吸了口气,稍顷又徐徐呼出。然后他直视着我的眼睛。

“我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凯尔为了和女朋友结婚远走高飞?躲起来了?自杀?你们得告诉我。我已经不想再琢磨这个问题了。”

“赫伯特·胡佛?”

我和加利莫尔回到车里。

“我觉得博根是亚奇·邦克式的人物。”我说。

“你这么年轻,《四海一家》这么老的片子竟然也知道。”

“你这种魅力还是留着向瑞塔施展吧。”

“你觉得博根是个种族主义者吗?”

“你可听到他说‘多元化’时的腔调,就像无意中说了个脏词?”我屈指比划出一个引号,“‘在当时所有人都知道谁最有赛车天赋。’听了真让人受不了。”

“这个家伙喜欢猫。”

“这点倒是很好。我还觉得博根有同性恋恐惧症。”我又引用了一句博根的话,“‘那些男人是真正的男子汉’?你听到那傻子当时说这话了吗?”

“这台词用在亚奇和他妻子伊蒂斯的对话中再好不过了。一

“我知道外面一直有些传言,纳斯卡赛车手中真的有出柜的吗?”

“埃文·达林。他是格兰丹姆赛车手,虽然公开表示自己是同性恋,但一直深居简出,曝光度不高。”

“如果说博根这种态度具有代表性的话,我知道什么原因了。”

“同性恋团体中的赛车粉丝群越来越大,已经有好几个网站了,Gaytona.com、Queers4Gears. com和GayWheels. com.”

“这些谁知道啊!”

“你跟博根聊的时间比我长。有什么收获?”

“我觉得他对于凯尔失踪流露出的悲伤倒是发自肺腑的,但是他对辛迪·甘保的看法却和我通过别人了解到的不太一样。”

“别人是指谁?”加利莫尔将车往北拐上了普罗维登斯路。

“J.D.丹纳,爱国武装队的头目。他认为辛迪的赛车技术很棒。”

“可能博根本身看问题带有偏见。难道做父母的不是总觉得自己的孩子比别人的孩子优秀,不管他们是运动员、艺术家还是别的什么?”

“可能吧。”我略一思索,“一个叫埃塞尔·布拉德福德的老师说辛迪智商超群。还有林恩·诺兰,辛迪的一个高中朋友,也说她特别聪明。”

“博根也没说辛迪笨,只是说她有些迟钝。”

我想起加利莫尔刚刚接了个电话,“希望你刚才的电话不是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