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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不只寄给我,研究社其它成员好像也收到同样的东西。”

“哦。”

“会不会这个青司——对不起,令兄还活着……?”

“不可喂。”红次郎断然摇头,“正如你所知,我哥哥去年已经死了。我去认过尸体,惨不忍睹——对不起,江南,我不想提那件事。”

“很抱歉——那么,你还是觉得这封信是恶作剧?”

“只好这么想,不是吗?我哥哥在半年前死了,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况且,我不相信鬼魂的存在。”

“关于信的内容,你有什么看法?”

“这个……”红次郎的表情黯淡下来,蕴藏些许微妙。

“千织的不幸我也听说了——应该是个意外。对我来说,千织是最乖巧可爱的侄女,至于被人杀害——我可以了解这种心情,可是恨你们也没有用。倒是冒充我哥哥的名字恶作剧,这种行为简直不可原谅。”

“是恶作剧吗……”江南不以为然,暖味地点着头窥视藤椅上的岛田。不知何故,他一手撑着交叠的膝头,似乎很高兴地看向这边。

“还有一件事——”把信还给红次郎,江南接着说,“我们研究社那些人现在正好到角岛去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红次郎不感兴趣似的答道。”哥哥死后,我继承了那块土地和房子,上个月刚刚卖给S区的房地产商人。对方把价钱压得好低,反正我不可能再去那边……

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江南提到今天还有事要办,不久便向红次郎告辞。

离去之前,问起里头满架的书,红次郎答说自己在附近高中教社会科,一方面研究佛学。当他说明初期大乘佛教的“般若空”时,语气中微带腼腆。

“般若空?”江南歪着头,不解地问。

“哎,你没听过‘般若心经’吗?色即是空,空郎是色。阿红就是在研究这个‘空’字。”岛田洁从椅子跃起,解说着。他踱到江南旁边,把借去的信递了过来,问道:

“江南,你的名字怎么写?”

“扬子江的江,东西南北的南。”

“江——南——嗯,好名字——阿红,我也该告辞了——一起走吧,江南。”

出了红次郎家,两人并肩走在人影稀落的人行道上。岛田交叉双手挺直腰杆,穿着黑毛衣的瘦削身子显得更加颀长。

“江南,唔,好名字。”把交叉的手环到后脑,岛田又说,“为什么离开推理小说研究社?是不是和社里的人合不来?”

“不错,你猜得真准。”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了。”岛田轻轻笑着,一面说道,“所以,你并不是对推理小说失去兴趣啰!”

“我现在还是很喜欢推理小说。”

“是呀!你是很喜欢推理小说。我也一样,推理小说干净利落,比佛学有趣多了。

江南,去喝杯茶如何?”

“好哇!”一面答着,江南不禁笑出声来。

道路缓缓成为下坡。和风迎面拂来,春意盎然。

“江南,你还真是个怪人。”

“哦?”

“为了一封可能只是恶作剧的信,专程跑这趟路。”

“路并不远嘛!”

“唔——如果是我,八成也和你一样。况且,我每天都闲得发慌。”岛田两手插在牛仔裤前口袋,露出雪白的牙齿。

“你觉得只是一般的恶作剧吗?”

“虽然红次郎一直这么说,但我总觉得不对劲。”江南答道,“我当然知道不会是鬼魂写了那封信。不用说,一定是有人冒充死者之名。如果只是穷极无聊的恶作剧,未免太讲究了。”

“怎么说?”

“你想想看,所有的字全部用文字处理机印成。如果是恶作剧,犯不着如此大费周章……”

“可是如果用惯了处理机,就没什么好奇怪的。最近文字处理机相当普遍,阿红也有一台。今年才买的,现在已经用得很熟练。”

“不错,的确很普遍。我的朋友当中,有不少人有这种新鲜的玩意儿。大学研究室里也有一台,学生可以自由使用。不管怎么说,用文字处理机写信这种行为,恐怕还没有那么大众化吧?”

“说的也是。”

“寄信者之所以采用文字处理机,当然是为了隐藏自己的笔迹。如果是单纯的恶作剧,有必要做这种掩饰吗?况且——信中只有简短的几个字,对方若是以威胁人为乐,一定会写上一大串可怕的字句。还有,红次郎收到的信也是只有寥寥数字。所以我想——其中必然有更深的含意,说不定有什么阴谋。”

“有道理,更深的含意……”

下了坡道,就是海岸路。阳光灿烂的海上,各式各样的大小船只航行着。

“喏,那边。”岛田用手指着。

“到那家店吧!那儿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