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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害和枝夫人的动机?”

“不错。当然啰,跟你刚才说的一样,只在臆测的范围之内。”“——嫉妒,是吗?”

守须这么一问,岛田嘟起嘴唇,默默点头。

“即使是很普通的感情,如果在青司那种天才心中长期累积,必然成长为惊人的疯狂——江南?”

“什么事?”

“记得吉川政子今天谈到中村千织的话吗?”

“嗯,当然记得。”

“他说千织很少回岛上,而且和枝夫人溺爱女儿。当我问起青司待女儿如何时——”“说他好像不喜欢孩子。”

“对,就是说青司不疼女儿。”

“难怪——在她的丧礼上,丧家名字不是青司……”“现在知道我的意思了吧?”岛田审视江南与守须的表情,江南直点头,守须则移开视线。

“你认为千织不是青司的女儿?”

“正是如此,守须。”

“那么,她是谁的女儿?”

“可能是中村红次郎,据政子说,在她和吉川结婚辞去工作前,阿红经常走访岛上。

“换句话说,他们兄弟的感情原本不错。而且,阿红突然不再造访角岛与千织出生的时间相符。守须,你觉得如何?”

“这个……”守须伸手拿玻璃几上的烟盒,说道,“所以,你们回程时到红次郎那儿去了?”

“对,本来想找阿红查问一下。”

“——岛田。”坐立不安似的,守须开口说,“我觉从不该做那种事。”“咦,怎么突然这么说?”岛田有点莫名其妙。

“或许是我多事,但是不管你和红次郎私交多好,总不该过分揭人隐私。”守须平静的眼神投注岛田脸上,又道,“我们三人在这儿谈天,说些什么都无可厚非。但是依据这些推测去挖掘他人隐私,而且是不愿人知的秘密,我想这种行为实在有失厚道。”

“可是,守须,昨天不是你建议我们去找吉川诚一的太太吗?”江南反问。

守须轻叹一声,说道:“为了自己的轻率出口,我今天后悔了一整天。好奇心与良心在我心底激烈地冲突,这种复杂的情绪实在很难形容。昨天是一时兴起,所以才……

“总之,我觉得不该为了找乐趣而去的话做那种不道德的事。尤其整天面对山中石佛之后,这种感觉更是强烈——”说着,眼光移向墙角架。画布上的画抹上一层油彩,已经到了以画刀上色的阶段,“很抱歉,岛田——我想退出这个行动。轮椅神探发表过自己的推理,现在决定退休了。”

岛田不以为忤,说道:“那么,你的结论仍然是青司还活着。”“若说结论,未免有点语病,我所指的只是被人忽略的一个可能性而已。事实上,如果有人问青司真的还活着吗,我的答案一定是‘不’。”“那封信呢?怎么解释?”

“一定是到角岛那些人里头,有人恶作剧——还要不要茶?”“不,够了。”

守须为自己斟上第四杯红茶:“假设青司没有死,可能会为了自己不爱,甚至讨厌的女儿千织之死,而写下控告文般的信吗?”

“哦。”

“我想,把杀意这种极端的感情长期压抑在心中,实在比一般所能想象的难得太多了。

“如果半年前那件事真是青司一手导演,他应该不只对和枝夫人,而是同时对害死千织的年轻人及弟弟红次郎也都怀有杀意——难道杀意不会爆发成疯狂,在杀死自己的妻子后,立刻提刀扑杀红次郎和那批年轻人?然而他却躲了起来,直到今天才寄出威胁信展开复仇。我想,人类的神经不可能这么强韧。”“唔——”

“还有开水吗?守须。”仿佛为了助沉默的岛田一臂之力,江南开口问。

“已经不多了,要不要再烧一壶?”

“不,那就不必了。”江南仰着躺下来,两手交叉胸前,“反正岛田和我都闲着没事。”“我当然不会干涉你们的自由。”守须稍微缓和口气,接着说,“但是,我觉得应该尽量避免揭发别人的伤心事。”

“我知道。”江南接着嘴打了个阿欠,茫然自言自语,“角岛那些人现在不知怎么样了……”

——他们当然无法知道。

隔着数条街道及海洋的小岛那边,杀机已经逐渐逼近舞台,即将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