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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介意把那根他妈的东西熄掉吗,拜托,塔格?”哈特利很有礼貌地问。

科比按熄雪茄。偶尔,他会忘记哈特利拥有他的秘密。卡文狄胥正在问谁要在咖啡里加糖,有人要奶精吗?至少这是场会议,不是餐宴。五个彼此厌恶的男人,围坐在擦得亮晶晶的18世纪古董桌旁,为一个伟大的理想齐聚一堂。

“你们这些家伙要不要参加?”班恩·哈特利说,他向来都是开门见山。

“我们当然要加入啰,班恩。”艾略特说,脸像海门一样紧闭。

“那是谁阻挡你们,看在老天的分上?你们有证据。你们统治那个国家。你们还等什么?”

“凡恩想要加入,狄克也是。对吧,狄克?大家都摩拳擦掌,对吧,狄克?”

“当然啰。”上校喘口气,手拉手,摇摇头。

“那就动手啊,看在老天的分上!”塔格·科比叫道。

艾略特假装没听见这句话。“美国人民会希望我们介入。”他说,“他们或许还不知道,但是他们很快就会明白。美国人民会想要响应该属于他们,而且原来就不该放弃的东西。没有人阻挡我们,班恩。我们有五角大楼,有意愿,有训练有素的人,也有科技。我们拥有参议院,我们拥有众议院,我们拥有共和党,我们写外交政策,我们有一家可以在战时掌控媒体的公司。上一回控制得滴水不漏,这一次一定更密不透风。没人阻挡我们,除了我们自己,班恩。没有人,这是事实。”

一时之间,众人都沉默下来。科比是第一个打破沉默的人。

“跳下来总需要一点勇气。”他粗暴地说,“撒切尔从来不犹豫。其他家伙就不时举棋不定。”又归于静默。

“我想运河就是这么丢掉的。”卡文狄胥说,可是没有人笑,静默再次笼罩。

“杰夫,你知道那天凡恩怎么对我说的吗?”艾略特说。

“说什么,老小子?”卡文狄胥说。

“每个非北美人都赋予北美洲某个角色,虽然他们几乎全部都是没有自己角色的人,都是自己打手枪的家伙。”

“凡恩将军很有深度。”上校说。

“也只好习惯啦。”哈特利说。

可是艾略特不急着回答。他若有所思地把双手摆在胸前,仿佛正套上背心,在他的殖民地抽方头雪茄。

“班恩,我们在这件事上没有一根该死的桩钉哪。”他坦承,以记者的身份对另一个记者吐露心声。“没有钉勾。我们有一个状况,但是没有冒烟的枪管,没有被强暴的美国修女,没有死掉的美国婴儿。我们有谣言,我们有或许,我们有你们那些间谍报告,却是我们那些地下情报员在此时此刻无法证实的消息,因为我们一定要坚持这样的说法。现在还不是掏出国务院血淋淋心脏,或在白宫栏杆边高举‘滚出巴拿马’标语的时机!这是采取关键行动、重新凝聚全国共识的时机!只要全国有共识就可以动手做。我们会帮忙,你也可以,班恩。”

“我说过我会的,一定会。”

“可是你们不能给我们的是一根桩钉,”艾略特说,“你不能强暴修女,你不能替我们屠杀婴儿。”

科比很不合时宜地爆出一阵狂笑。“别这么确定喔,艾略特。”他大叫,“你可不像我们这么了解我们的班恩。什么?什么?”

可是他没得到喝彩,只换来上校痛心的蹙眉。

“你当然会得到他妈的桩钉。”班恩·哈特利谨慎地反驳。

“说说看。”艾略特说。

“否认啰,想想吧。”

“什么否认?”艾略特说。

“每个人的否认。巴拿马人否认,法国佬否认,日本人否认。所以他们全是骗子,像卡斯特罗一样是骗子。卡斯特罗否认他有苏联火箭,所以你们就介入了。运河的阴谋家否认他们的阴谋,所以你们又动手了。”

“班恩,古巴危机的时候,那些火箭就在那里哦。”艾略特说,“我们以前有那些火箭的照片。我们以前有冒烟的枪管。可是现在我们有没有冒烟的枪管。美国人要看的是正义伸张,光说并没有用。我们需要一支冒烟的枪管。总统需要一支冒烟的枪管,如果他没拿到手,就不会动。”

“我们不会刚好抢拍到几张戴假胡子的日本工程师在挖第二条运河的快照吧?”卡文狄胥半开玩笑地问。

“没有,我们他妈的没有。”哈特利反驳,并没有提高声音,但其实也毫无必要。“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做,艾略特?等着日本佬在他妈的1999年12月31日的午餐时间,给你们来场拍照记者会?”

艾略特不为所动。“班恩,我们没有耸动的画面可以在电视屏幕上播放。上一回算我们运气好,诺列加的尊严军在巴拿马市当街虐待高贵的北美女人。到那个时候,我们才有立场。我们有了毒品,所以我们就把毒品拿来大书特书。我们有诺列加的态度问题,我们大书特书。我们有他的丑陋恶行,我们大书特书。很多人觉得丑恶就是不道德,我们就利用这一点。我们有他的性生活和巫毒教。我们打卡斯特罗的牌。可是,一直要到披着高尚之名的粗鄙拉美士兵折磨高贵的北美女人之后,总统才觉得应该派我们的男生去教他们一点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