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2/4页)

我点点头。汉克和桑迪的照片旁边是一个雕塑青蛙;青蛙身着红白条纹衬衫,正在为一艘贡多拉2 掌舵。

“汉克,你还记得抽水房的录像带上那个射频干扰吗?”

他翻了个白眼:“哎呀,老兄!怎么又说起这个来了!”

“呃……最近又出了几件事,而这些事你比我在行得多。”

“我不懂。这事我真的不大想管。”

“哎呀,没几个问题;就算我求你了!”

他把手一摊。“那就说嘛。”

“谢了。”我放下茶杯。“好,如果说你发现录像带受到了电波干扰,而且它可能是受到了单个强有力的信号、而不是一段连续电波的干扰,这能说明什么吗?”

他眯缝着眼睛,用手指揉着下巴。“还是算了吧。你说是什么呢?”

“跟你说正经的,汉克。有人正对那盘录像带进行技术分析”——我没有说是谁——“但他们不能肯定干扰是否来自于摄影机内部。”

“这就怪了。”

“如果录像带曾经靠近正发出无线电波的信号源的话,就不奇怪了,对吗?”

“他们这样说的?”

“他们倒没说,就是我在问。”

他又开始揉下巴。“老兄,我真的不知道,只能猜一下啊。”

“猜猜也行嘛。”

“呃,你说的单个信号波,不管从哪里来的,应该都属于数据传输的电波。”

“数据?”

“语音传输是连续的,而且多多少少比较稳定。当然了,取决于谈话的具体情况。但是在传输数据的时候,用的都是一个一个二进制的信号波。有点像……”他顿了顿,发出一个半是单词、半是打嗝的响亮声音。“啵啊唉唉扑。”

我差点笑出声来。“这么说,那个信号可能就是——呃,很多个‘ 啵啊唉唉扑’?”

“对。 啵啊唉唉扑。”仿佛是在模仿病蛙的叫声。“啵啊唉唉扑。啵啊唉唉扑。”他笑得咧开了嘴,就像小孩子新发现一种惹妈妈生气的招数。

“蕾切尔说的也差不多。呃,比你说的要简单些。”我转了一下身子。“这么说,可能是一次数据传输。理论上说。”

“没错,”他点点头。“如果功率足够大,你可以往任何磁性的东西里传输射频干扰信号。”

“功率?足够大是多大?”

“老兄,我哪知道这个!我是音像编辑,艾利,不是电子工程师!大到能发射信号吧。”他把一头长发甩了甩,又全拢起来,好像要扎马尾辫似的。“那个东西在哪儿?”

“信号发射机?”

“对。”

“就是不知道在哪儿。不过,根据录像带上的干扰信号,能不能判断出传输的是声音还是数据呢?”

“你指什么?”

“呃,好比说,录像带上出现条纹就说明是声音信号,出现雪花点就是数据信号……诸如此类的?”

“不能啊,笨瓜。”

“为啥不能?”

他斜眼看着我。“你上过科学课没有?”

“少得可怜。”

“看出来了。听着,这是一个电磁波谱的问题。全是一样的东西。唯一变化的是频率,波长。”

“所以呢?”

“所以在你这个问题里,就算是观察到了干扰信号,也不能确定电波种类。”

我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了。”

“真知道了?”

“嗯,大概吧。”

他再次咧嘴笑了。我又坐了几分钟,心想桑迪也许会回来了,但还没有。汉克送我到门口,我下楼梯时转过身。

“嘿,谢谢你的茶。”

“啵啊唉唉扑。”他回礼道。

我沿着湖滨车道往北行驶,只见湖中浪涛翻滚,卷起层层白色的泡沫。正值下午交通高峰期(如今好像三点就开始拥堵)与薄暮时分之间,开回家要一个多小时。就在皮特森路上向西行时,我注意到有辆SUV跟着我。起初我还打算置之不理——视而不见,它就不存在嘛!但三分钟以后它还跟着,我便从后视镜里看它的牌照。

没有牌照!

至少前面没有!

我把车开到路边让它过去,好看看它后面的牌照。我减速,它也减速——心中顿觉不安。最后,它总算从一条边道开走了。

蕾切尔放学回家以后,苏珊来了。她穿着宝蓝色毛衣和黑色毛呢长裤——真是时尚而别致。她的头发从未有过一丝凌乱,衬衫上从未有过一点污渍,连裤袜上从未有过一点点挂痕——至少我从未见过。真不知她是如何做到的!她和我一样忙——也许比我还要忙。当时我在冲咖啡,一看到她这身打扮,就感觉自己这身运动装特别邋遢。

我们端着咖啡杯进了家庭娱乐室。电视上正在重播《新星》3 。这一期讲的是鲨鱼,说潜水者如何在哥斯达黎加附近某小岛的水下拍摄它们。其中有很多梦幻般的水下片段,画面中的槌头双髻鲨4 和蝠鲼5 和平共处。真不知道这些潜水员究竟使用了什么设备,是怎么做到拍摄和呼吸两不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