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哨兵(第2/8页)

折竹吃了一惊,难道这华尔街的死神有神通不成?现在天气晴朗,飞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改道。不管里瓦摩尔是否像传言中说的那么神奇,但他口出狂言的确让人感到厌恶。折竹瞪着对方的脸显得有些生气。

“呵呵,我看您是误会了。并不是我让飞机改道,而是有耳报说哥伦比亚政府下令将阿特拉托河方圆十英里的地方划为禁区。这方圆十里不单指地面,也包括领空。您肯定会想为什么吧?因为政府在阿特拉托河的上游发现了白金矿。阿苏切克的宾多河一带本来就是白金的产地,后来政府又在阿特拉托河附近找到新的白金矿。所以……这结果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另外这些情报都是我的线人通过电报告诉我的。”

“哦,原来是要防止那些淘金人纷至沓来,所以才禁止通行的啊。”

“呵呵,您说得没错。所以飞机只能改道了。”

阿特拉托河位于巴拿马与哥伦比亚国境附近的密林中。令人奇怪的是这样一条流经两国的河流为何没有成为运河。若要开凿一条接通太平洋与大西洋的运河,那此处与巴拿马以及尼加拉瓜、墨西哥的特拜尔克是四个最合适的地方。而最后选定的地方则是巴拿马。

若说拉特拉托河附近有白金矿,这的确让人非常意外。嗯,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情。折竹的心中涌起了一阵莫名的骚动。刚才里瓦摩尔所说之事让他产生了无数联想。

驾驶室中副驾驶正在制作气象图,阿特拉托和中部天气尚好,东面蒙特利欧附近云层很低,西海岸上空的气流紊乱。没过多久,他们就收到了哥伦比亚政府发来的通知。没办法,左不能走,右不能进,只能往东面飞再拐回原来的路线。

于是飞机掉转机头往东面飞去。一路上阴云密布,飞行员也只能依靠仪表上的数据飞行。厚厚的云层就像白色的墙壁,从巴拿马库里斯多帕鲁机场发来的无线电信号受到西海岸风暴的干扰,根本无法正常接收。

“您看,我说得没错吧。”里瓦摩尔得意地笑了起来,指着窗外的一朵云,“你看见云缝里那座石英山了吗?那座山名叫瓦尔迪亚,天气好的话,石英的反光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飞机真像他说的那样,避开了哥伦比亚禁区上空往东面飞行。里瓦摩尔的耳线还真是厉害……想到这里,折竹感到隐约的不安。里瓦摩尔把棋盘往自己的方向挪动了一下说:

“请您先走。”

对做投资或者以赌为业的人来说,占取先机是关键的一步。里瓦摩尔会让折竹先走,难道是因为他外号“黑主教”的关系?[2]里瓦摩尔表情严肃,仿佛每步棋都影响到一个重大决定。难道他是打算用“黑主教”将死折竹……总感觉他有后发制人的打算,看来里瓦摩尔和折竹搭乘同一家航班绝对不是一个巧合。

也就在他们一决胜负的同时,驾驶室中副驾驶正在使用无线电。日已西下,飞机在漆黑的密云中徘徊。

“现在已经能看金斯顿的雾光塔了,但无线电里在说些什么我根本听不清楚。”

泛美航空公司的九六〇型客机现在的位置是在乌鲁塔丝东面五英里的空中。航空管理中心发来的无线电信号受到了大气层中的电波干扰,以至于驾驶员无法确定飞机的正确位置。但从绝对高度计上的读数来看,应该还没有飞进加勒比海的上空。

糟糕的是,飞机被卷进了风暴中。机身剧烈摇晃,仿佛狂风中的枝叶。机上二人的棋局正走到高潮时,棋子突然被震倒了。

“风真大啊。再这样下去只能发SOS求救信号了。”折竹微微一笑,打算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并把倒下的棋子扶正。

“唉,看来胜负已定。”里瓦摩尔有些失落地把棋子摔到一边说道。

“其实,我不是来和你争胜负的——我想和你成为工作上的伙伴。”

“哦?此话怎讲?”

“我有一件工作想拜托你帮忙。”

工作?飞机还没脱离险境,现在居然有闲心谈工作?换成别人就算没痛哭流涕也开始写遗书了,看来里瓦摩尔的商人本性已经渗到了骨子里。正想到这儿,折竹就听见后排有女客哭了起来。他也没表示态度,就等里瓦摩尔继续说。

“我希望你能为我去寻找阿特拉托河的白金。阿特拉托河的上游巴拿马境内有一个名为‘死亡哨兵’的魔境,听说那是一个昆虫地狱。或许白金矿就在‘死亡哨兵’中,所以我希望你能前往魔境探查。怎么样?找到的白金分给您一半,您同意吗?”

里瓦摩尔口中的“死亡哨兵”是个非常可怕的地方,其可怕之处在于那地方是个蚊虫繁殖地。哥伦比亚境内阿特拉托河上游至巴拿马地峡(Isthmus of Panama)中央的这一段区域内生长着一种巴拿马特有寄生树形成的热带雨林。这片雨林与运河中的加通湖[3](GATUN),也就是名为“恰克莱斯”的水源相邻。这里每到雨季就会下很大的雨,一夜的雨量大概有三十英尺。而一到干旱期,在附近就会出现像云雾一样的昆虫雾。合适的温度和湿度致使蚊虫疯狂繁殖。这里变成了巴拿马黄热病和各种传染病的滋生地。被这里的蚊虫咬上一口,很快就会病倒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