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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关上灯,拿着手机钻进被窝。我从没在家里给秋叶打过电话,但不打又实在无法入睡。

我把被子一直拉到肩以上,蜷在被子里按下号码,心跳得厉害。

电话没通,秋叶已关机。我切换到她的答录信箱,想给她留言道歉。我在脑中匆忙整理着应该如何说才能让她理解。就在正要开口时,我听到了动静,随即挂断了电话。这时房门打开了。

“睡了吗?”是有美子的声音。我翻了个身。

有美子穿着睡衣站在旁边。

“怎么了?”我问道。

她一语不发地上了床,我急忙把手机扔到另—侧的床下。

“园美呢?”

“睡得很沉。没事,我一会儿就回去。”

听她这么说,我明白了她过来的目的。我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偏偏在女儿发烧时来了这种兴致,但她应该也自有考虑。

“今晚真是对不起。要是我能一个人应付就好了。”

“幸好没什么大事。”

“没能让你喝成酒,好可惜啊。”有美子钻进我臂弯里。这是她一贯的信号,也是我们曾经相爱时的做爱顺序。她一这么做,我就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有两个月,不对,应该是三个月没做过了。我努力地回想着,想要计算日子,但最后还是放弃了。要是在这种时候计算这种事情,本来能有的兴致都会消失的。

 

第二天上班时,我没见到秋叶的身影。我看了看出勤登记的白板,上面写着她今天休息。

我很想问和秋叶一起工作的职员她今天为什么休息,但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我们在工作上基本没有牵连。

我不由得猜想是不是昨天的事情伤害了她。她可能觉得男人还是更加重视家人,感到很失望。

工作间歇时,我试着拨打她的手机,结果根本打不通,发邮件也没有回复。一整天,我都在焦虑不安中度过。

快下班时,我往家里打电话。有美子在家。我问了园美的身体状况,有美子说今天没送她去幼儿园,但她在家里玩得很带劲。

“听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我今晚应该会晚回家。昨天晚上忽然取消了和客户的约定,今天得弥补弥补。”

“这样啊。看样子那个客户无论如何都想邀你喝酒呢。”有美子话里带刺。

“今天无论如何都无法拒绝,家里就拜托你了。”

“知道了,别喝太多啊。”

挂了电话,我叹了口气。有美子的心情不算坏,也许昨晚和她做爱起了效果。我不禁想,以后或许应该时不时地跟她做几次。

我和有美子做爱总是一成不变。一如既往的顺序,一如既往的碰触,一如既往的舔吮,一如既往的体位,还有一如既往的高潮时间。有美子的表情一如既往,呻吟声也一如既往,任何反应都是一如既往。这简直就像一个老司机开车,完全不需要思考,手脚自己就动了。就连事后处理的顺序都没有变化。纸巾的使用量和时间长短都和往常一样,估计我的射精量也是。

这些年,性爱对我来说就是这回事,既不讨厌,也不激昂,仅仅是对外界的剌激有反应。

虽然觉得对不起有美子,但我已经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了。以前还好,现在我体会了和秋叶的美好性爱,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秋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性爱还是需要恋爱的感觉来支撑才美好。性爱是男人和女人做的事情,然而我们夫妻——估计世界上大部分的夫妻都是这样——已经不是男人和女人了。

我离开公司上了地铁,朝秋叶的公寓赶去。在地铁里,我自问道,和秋叶在一起,是不是就能保持恋爱感觉,是不是就能一直用那种激昂的心态做爱。

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但我现在还无法想象厌倦秋叶。

到了秋叶的公寓,我按了一层的呼叫铃,没人应答。

我猜她可能出去买东西了,就去附近的便利店打发了半个小时,再折冋公寓。但她还是没回来。

该不会是自杀了吧?不祥的预感在脑中迅速扩散。我马上推翻了这个想法,觉得不会发生那么夸张的事。

我开始在脑中罗列秋叶可能去的地方,只想到一个可能性,便立刻离开她的公寓,返回车站。

我乘JR快速列车到了横滨,在大约八点半时搭上出租车。

我在车里又试着拨打她的手机,还是不通。于是我留言道:“一直联系不上你,我很担心。你在哪里?请跟我联络。我现在正朝东白乐赶,总之我先去看看。”

我挂断电话,握着手机叹了口气。

“先生,你是不是在找什么人啊?”出租车司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