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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浮现出略带羞涩的苦笑。

“我和蝶之巢的调酒师有多年的交情。他把那天你去蝶之巢的事告诉我了。跟其他人说客人的事情本不合规矩,但请你原谅他。他只是担心我们,绝不是偷听或跟踪。”

我想起和钉宫真纪子在蝶之巢见面的场景。的确,当时调酒师似乎很在意我们。

“你和她谈过吗?”仲西问道,苦笑已经消失,眼神严肃认真。我犹豫了。要想和他深入交谈只能趁现在,于是我答道:“谈过了。”

“我大致能猜到她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没有说话,他继续说道:“渡部先生,你也是理科出身,应该明白事情必须从多方面立体去看。只从一个方面看是弄不清真相的。钉宫真纪子的话对你来说是宝贵的信息,但那只是一个方面,其他方面的信息也不可忽视。”

“您的意思是……”

“我愿意给你提供其他方面的信息。”

我喝了一口咖啡,比预想的要烫,我差点龇牙咧嘴。不能让他看到我的狼狈,我只好拼命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看着他说道:“您说其他方面的信息,是指连钉宫真纪子都不知道的真相吗?”

他微微歪了歪头。“也可以这么说,但更准确地说,钉宫真纪子对一个重要问题有误会。”

“误会……”

“没错。也可以说她有种固执的偏见。”

“是什么问题?”

“钉宫真纪子对那个案子做了很有逻辑的分析吧?”

我不太明白问题的用意,但还是点了点头。“是啊……虽然我无法全盘接受。”

“关于杀人动机,她是怎么说的?”

我吃惊地半张着嘴。“动机?”

“我刚才说过,我大致能猜到她跟你说了什么。那起案子不是盗窃杀人而是内部作案,而且凶手还是和本条相当亲近的人。她是这么说的吧?”

我没有点头,只是又喝了一口咖啡。

“就算她说的那个人是真正的凶手好了,她是怎么解释动机问题的?”

“这个……这个她没有详细说明。”

“你没问吗?”

“没有特意问。”

“你对这一点不怀疑吗?”

“那倒不是……”

“那为什么没问呢?我认为动机是非常重要的问题。”

“为什么没问……”我喃喃自语。

仲西双手放在桌上,十指交握。“你想当然地认为动机就是对那个逼走母亲、夺走父亲的女人的恨吧?”

他简直就像看透了我一般。我急忙说:“不,我没这么想……”

他笑着摇了摇头。“你不用糊弄我。警察……至少芦原认为动机就是我刚才说的。你知道芦原吧?”

“认识。”我答道。看样子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芦原还抓着我妻子自杀一事不放。他认为那是导火索,点燃了女儿受伤心灵的怒火,于是女儿就刺死了父亲的情人。他编了这么一个故事。你可能也听过类似的话吧?”

“我没听过这么详细……”

“哦。但那个刑警并没有仅凭想象胡编乱造。渡部先生,事到如今遮掩也没用了,老实跟你说,我和本条之间的确不只是单纯的工作关系。秋叶应该无法完全接受我和妻子离婚,因此她对我和本条的关系不可能无动于衷。但是,渡部先生,秋叶并不是轻率的孩子。就算再无法释怀,她也不会去恨一个错误的对象。”

“错误的对象?”

仲西深吸一口气,宽厚的胸膛起伏明显。“恐怕你也误解了。我在这里明说,我和秋叶母亲离婚与本条丽子毫无关系。我和她之间的特殊关系是在和妻子分居之后才有的。”

这番话让我震惊得连连眨眼。他说得没错,我想当然地认为他们离婚的原因是本条丽子。“您说的是真的吗?”我知道这么问很无礼,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他坚定地点了点头。“我可以发誓,我说的都是真话。我们离婚另有原因,而且双方都同意,可以说是和平分手。证据就是我妻子的妹妹。如果我们夫妻俩是大吵一架分手的,妹妹就不可能到我家帮忙。”

“哦……”的确如此。

“你明白了吧?我和本条的关系更近一步时,我虽然还没有正式离婚,可已经和妻子关系破裂。秋叶根本不可能恨本条恨到想杀她的地步。所以我说她是错误的对象。”

“如果是这样,那的确是错误的对象。”

“据我所知,秋叶那时总算习惯了新的人际关系,也努力想和本条好好相处。作为她的父亲,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但秋叶的母亲为什么会自杀呢?要是和平分手,正式离婚应该不会成为自杀的导火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