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秋老钟山(第5/20页)

过了几日,龙霸果真弄来几副刑具,有镣铐、大枷、站笼等,命人一一抬到舱底。

龙霸先取出一枚铁环,铁环两边拴有皮绳。他亲自挖出麻布,将铁环塞入曹湛口中,再将皮绳系于其脑后。那铁环宽半指,径长两寸,曹湛被迫含入后,口被大大撑开,一张俊脸完全扭曲变了形。

龙霸又命人扒下曹湛靴袜,用重铐锁了他双脚,钉上木枷,再关入站笼。那站笼以拇指粗的竹竿制成,一尺见方,上无盖,下无底,只四周有栏,一面可以关合。曹湛被塞入站笼后,因站笼高于下巴,枷板即平搁在笼顶上,他双手和脖颈被牢牢禁锢在大枷中,等于上半身完全僵直,为减轻脖颈拉伸,只能踮脚挺身站立。稍微松懈,全身重量便落于脖颈之上,备受煎熬,极为痛苦。

如此过了一日,邵拾遗下来船舱,看到曹湛因长时间被囚禁于站笼中,已被折磨得有气无力,再无昔日英姿,很是满意,笑道:“看到曹总管这副样子,我真不知道灵修怎么会喜欢上你。”

曹湛见邵拾遗下来楼梯时便是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显然不全是因为自己,又想到前晚对方离开时曾提到要设法留住灵修,蓦然意识到什么,忙问道:“你对灵修做了什么?”却因口中衔了铁环,只能“啊啊”出声。

邵拾遗似是猜到曹湛心思,笑道:“曹总管是关心灵修吧?告诉你实情无妨,她离开江宁当晚,我便派人拦了她的座船,将随从都杀了,只留下灵修和婢女阿芝。”

曹湛“啊”了一声,道:“你竟敢……”却说不出话来。

邵拾遗见曹湛反应激烈,眼睛都快要冒出火来,很是满意,笑道:“不错,灵修目下在我手中。那夜我捉到她后,往她饮食中加了双倍的春药,药力发作后,我稍微一撩拨,她便按捺不住,主动要与我交媾。我这样的正人君子,哪能乘人之危,于是严词拒绝。灵修苦苦哀求,甚至跪在我脚下磕头,我才同意给她……”

曹湛只觉得怒气冲天,使劲摇晃身子,想挣开绑索,却是无济于事。

邵拾遗哈哈大笑,道:“我喜欢你这份顽强。我会慢慢折磨你,就像我折磨灵修那样。”

曹湛既动弹不得,也无法出声,只能朝邵拾遗怒目而视。

邵拾遗招手叫过一名看守,道:“先取下曹总管口中铁环,我有话要跟他说。”

那看守应了一声,绕到站笼后,解开皮绳,将铁环从曹湛口中掏了出来。曹湛之口被撑了整整一日,脸面亦因之而绷紧,忽然松弛下来,只觉得有说不出的舒畅。

邵拾遗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当着曹湛的面展开。曹湛一看,竟是江宁府签发的通缉告示,而被通缉的杀人凶手,正是自己,上面还有画像。

曹湛失声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又在搞什么鬼?”料想必是邵拾遗杀了人,嫁祸到自己身上,又问道:“你又对谁下了毒手?”

邵拾遗笑道:“这件事,可跟我没一点关系。我只听说是江宁织造曹寅亲自下令,要江宁府以杀人罪名通缉你,连江宁知府也不知道你杀了谁。”

曹湛心道:“莫非织造大人认为是我杀了马胜、温莹?”

邵拾遗又道:“我想曹寅不至于那么蠢,会认为是你曹湛杀了马胜、温莹。这里面一定另有缘由,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湛摇头道:“我不知道。”

恰在此时,龙霸急急奔下来告道:“派去捉黄海博的人失手了。”

邵拾遗皱眉道:“怎么会呢?黄海博只是个普通士人,又不会武艺。”

龙霸道:“有两个人在暗中保护黄海博,其中一人,似乎就是上次在月波水榭外跟严岳交过手的男子。”

曹湛闻言大惊,道:“你捉黄海博做什么?我告诉你,你不能动黄海博。他一旦出事,便会有一封掀你老底的信送到江宁府。”

邵拾遗道:“我捉黄海博是为了找到丁拂之,听曹总管这么说,倒真是不能再对黄海博动手了。”转头问道:“丁拂之不还有个老婆叫沈海红吗?她的云锦织得是真不错。”

龙霸道:“监视黄海博的人说,丁家在办丧事,好像是丁老夫人去世了,这两日黄海博总往丁家跑。”

邵拾遗沉吟道:“既然是丁母过世,丁拂之身为人子,听到消息后必会暗中回家祭拜。你派人留意着丁家,实在等不到丁拂之,再捉住沈海红做人质。”

龙霸道:“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安排。”

曹湛大叫道:“你们这些人真是丧心病狂。亏你们还以正道自居,要什么反清复明……”

邵拾遗打了个手势,看守便将铁环重新塞回曹湛口中。曹湛无法反抗,又被迫含入铁环,又只能“啊啊”叫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