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爱蛊(第3/17页)

村人说得煞有其事,妈妈自然不敢轻易质疑,当然也不会完全相信。不过村人说的理由倒是有几分像模像样。

村人又举例说,某某村的某某的女人跟他有过那个关系,某某镇的谁谁谁至今还是他晚上借宿的去处,某某中学的女老师就是因为他才发疯死掉的。由于那些女的都是“心甘情愿”,而旁人拿不出证据抓不住把柄,只能或者羡慕或者愤怒地看着。

妈妈不相信,笑道,只怕你这些事情也是听别人说来的吧?

村人一本正经道,我怎么会随便说人家的不好呢?他栗刚才又没有得罪过我,我何必挖空了心思去诬陷他?我们村里曾经也出现过一个蛊婆,跟栗刚才的情形一样。

这里的人把会放蛊的女人叫做“蛊婆”,更恶毒的称呼是“草婆鬼”。

村人说,他们村的草婆鬼缠死了三个男人,这还不说,她还缠别的男人,害得他们村很多户人家两口子不和。草婆鬼的第一个男人很老实,是烧炭的,一年冬天里被压死在炭窑里;第二个男人也老实,做小本生意,一次出货被大卡车撞着,治不好,又没有钱住院,就在家里拖死了;第三个男人是个屠夫,天不怕地不怕,身体胖得流油,过了七八年,草婆鬼给他生了两个孩子,但不知怎么有一天突然上吐下泻,也死了。那个草婆鬼拖着两个孩子守了十多年的寡。

村人说,你别以为她过得不容易,就像现在你别以为栗刚才为结婚的事操破了心一样。那个草婆鬼像是能勾住男人的心魄一样,很多男人主动去帮她种地耕田,甚至把田里的稻谷收到堂屋里摆着。她要修葺房子,要割猪草,要挑水,喊都不用喊一声,男人就来了。别人请人帮忙要送钱送礼,再少也得送包烟吧,她什么都不要送,男人自己会来,并且刚刚好是在她需要的时候来。

那么后来呢?妈妈问道。

村人回答道,后来呀,后来村里的妇女联合起来要斗草婆鬼,把她绑起来放在晒谷坪里晒太阳,晒了三天三夜。

那样不会把人给晒死吗?晒不死也要渴死的呀!妈妈惊讶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就叫做“晒草婆鬼”。对付会放蛊的人,就只有这种办法可以把她身上的蛊虫晒死。村人不以为然道。

38.

妈妈对太阳能不能晒死蛊虫倒是不感兴趣,她直接问村人道,那么那个草婆鬼被晒死没有?她还能勾引别的男人吗?

村人摇头道,按道理来说,把蛊婆的蛊虫晒死了,那么蛊婆也会死。但是她却没有被晒死,不过身上蜕了一层皮,像蛇一样。虽然她没有被晒死,但是她再也没有脸面待在村子里了。自从那次之后,她便带上她的孩子悄悄地离开了这里,后来再也没有听到她的消息。我真不是骗你,晒草婆鬼的时候我就站在晒谷坪里看着。

村人神情颇为得意,仿佛他也是为村里立功的一分子。然后他又道,那个栗刚才也应该被人绑起来,然后在六月天里让他晒上三天三夜。这样的话,他就会老老实实找个安稳的媳妇结婚了。不然的话,还不知道多少人家的女孩子要被他糟蹋。

妈妈还是不相信,试探着问那个村人道,我听说会放蛊的人一般眼角发红,脸上生着异样的毛,或者额部格外有光。蛊发时,便感觉遍身不舒畅,必找到对象将蛊放出去才行。对象很可能是他的仇人,但是如果机缘不巧,也会找到其他的大人和小孩,甚至是自己的亲人。放蛊的时候他的理智完全失掉,如果不想法放出,自己的性命也有危险。养蛊的人一生中最低限度也要放蛊一次。对不对?

村人点头道,你说得对。

妈妈立即反驳他道,可是你看看,栗刚才的眼角没有发红,也没有其他异常的症状,你怎么能说他是会放蛊的人呢?

村人摆摆手,叹息道,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就拿草婆鬼来说,根据她们长相的丑或者美,可以划为两种类型:一类是“丑蛊婆”,另一类是“乖蛊婆”。

妈妈又是一惊,问道,哦?还有这种分类?

村人得意洋洋道,当然了,丑蛊婆在身体发肤等外表上或多或少地存在着某些缺陷,或者在性格脾气上与一般人不太相同。丑蛊婆往往表现为:如果有眼疾,那么眼睛常年发红,像发了狂的牛一样。眼角糜烂,眼屎迷糊;或者有腿疾,走路时双脚内拐而且一高一低;或者有鼻疾,鼻子比一般人小两三倍,或者鼻子歪得厉害,塌得严重。再说脾气吧,丑蛊婆的脾气一般都很不好,性格往往很孤僻,与左邻右舍关系不和睦。

那么乖蛊婆是不是刚好跟丑蛊婆相反?妈妈问道。

村人回答道,你猜得对。与丑蛊婆相反,乖蛊婆的样子长得非常好看,个个如花似玉,用我们平常人说的话就是“白白蒙蒙,桃花脸色”。我前面说的那个草婆鬼就是属于这种类型的。她年龄已经有了三十大几,但是身材高挑,不胖不瘦,头发浓密。脸是瓜子脸,腰是水蛇腰,足是金莲足,正是应了“白白蒙蒙,桃花脸色”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