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春药?毒药?(第3/10页)

埃迪一直都在琢磨着要写一本关于伦敦十五世纪的无政府主义者的历史研究的书。要是他能写出来,可真是件惊人的成就,因为埃迪记忆力的半衰期勉强比金鱼的短一点。他谈话的时候,常常一句话说到一半就停下来,四处看看,皱起眉头,然后就会问,“抱歉——我刚才在说什么?”这使得同埃迪的谈话有点很难往进行下去,还有个原因就是他说的是那种介于押韵的伦敦俚语和胡言乱语之间的语言。打电话给埃迪询问有没有货的顾客总是会听到一通长篇独白,大讲气象情况,土地的颜色和“农场主的女儿”的状况。这样做的目的是,要是警方窃听的话,可以迷惑他们。这办法也许起作用:肯定能把所有人都弄得云里雾里。

埃迪只贩卖大麻,所以我怀疑他帮不了我什么忙。我曾经问他对可卡因怎么看,他换上一副厌恶的表情。“太贵了”,他说,“我是说,就像个雪球。你知道吗?这么大的雪球——”他比画了一下。“你把雪球扔到空中——”,在这儿他做了个扔的动作“——会怎么样?”他看着我,就好像我应该说点什么似的,所以我说,“我不知道,埃迪。会怎么样?”接着是长长的停顿。“对不起——我刚才在说什么来着?”他问我。

埃迪一直威胁说要把我介绍给他的一个搭档——一个名叫奈杰尔的神秘的照明技师。埃迪向我保证,他就是给滚石乐队提供可卡因的人。他的工作就是拎着那个装有可卡因的手提箱,他胳膊下夹着个小包跟着乐队周游世界,就像拎着美国核武器的发射密码,跟着美国总统到处跑的那个家伙一样。

当然啦,我急着想见到奈杰尔,可是无论我什么时候问起他,他都是神秘地没有空。一个月他长了带状疱疹;下个月又出门旅行了。接下来他同“狂街传教士合唱团”一起忙录音——“我还认为他是个照明技师,埃迪”,我说。他干巴巴地看我一眼,“你以为工作室里就不需要照明了,伙计?”

我在寻找可卡因和性的真相时,又去见埃迪。当然,奈杰尔还是没空。更糟糕的是,埃迪正想找人聊天。他打开冰箱,拿出一个装满大麻的塑料袋。“咯拉拉邦人,”他说着话,像个鉴赏家似的嗅了嗅袋子。“总是把它放在冰箱里”。他卷了一支足有伦敦的杭格路那儿的单程回旋交通系统大小的大麻烟,问我在想什么。我解释说我需要了解有关可卡因的东西,他换上了一副迷人的面孔。可卡因和性,我补充说。他对可卡因和性有什么了解吗?

埃迪忽然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他放下还没点着的大麻烟,抬起头来。“我知道你从哪儿来的,”他说,“现在性——性是可卡因的一大好处。”为什么?埃迪举起前臂,攥紧了拳头。“感觉一下。”他说。我顺从地捏了捏他的手腕。“像只公鸡。公鸡,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吗?”但是可卡因实际上能干什么?我想知道。“整夜,”他说,“整夜地玩。像只公鸡,像只兔子。”那女人呢?我问他——可卡因对女人有没有什么好处?他扬起了眉毛,点着了大麻烟,深深吐出满肺的烟,这一口烟足以灭绝博帕尔城。“女人?”他说,“管她们呢!”

事实上,无论是内服还是从鼻孔吸入,可卡因都会产生兴奋,但并不一定非得是性兴奋;这既要因药而异,也要因人而异。然而,如果作为性药局部使用的话,结果就大不相同了。正如考勒多年前发现的那样,可卡因是一种局部麻醉剂——它可以麻醉神经末梢。因此,局部使用,它也许可以让人比较持久,却不太可能增强感觉——它只是带给人昂贵的麻木感(冰激凌要便宜得多)。对女人而言,局部使用可卡因的效果就更加令人吃惊了,因为阴道是一种黏膜组织,可卡因透过它吸收起来很容易。因此它也许可以作为理想的局部用药,但关键的两点不行:第一点是,要求性行为前实施这种麻醉的,通常是男人而不是女人;第二点是,把可卡因推入体内会造成极大的危险。

身体能吸收的可卡因数量决定于它所到之处的黏膜层的大小:就毒性而言,用鼻子吸食可卡因要相对安全,因为鼻腔内部的表明面积相对很小。而阴道和肛门的吸收面积要比鼻子内部大得多得多,所以,吸食时很安全的一剂可卡因,如果塞进身体的其他入口,可能会非常危险,甚至会致命。这正是早期的医生不明白的地方,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早期医学报纸上归咎于可卡因的死亡病例才大多数都是因为做生殖手术造成的。医生不知道这么多的可卡因会吸收得这么快,所以他们给实施手术的身体入口涂上了大量的高浓度可卡因。